螺螄粉的酸筍香味還沒從鼻尖散去,謝輝的手機就震得褲兜發(fā)燙。他剛把最后一口湯吸溜進嘴里,屏幕上就彈出室友李陽的微信電話,連帶著三條語音消息,第一條里的嗓門大得能穿透聽筒:“謝輝!你趕緊回宿舍!演講比賽入圍名單出來了,你居然在里面!”
謝輝握著手機愣了三秒,筷子“哐當”掉在碗里。他明明上周只是被班長硬拉著填了報名表,連演講稿都沒認真寫——社恐如他,光是想象站在幾百人面前說話,就已經(jīng)開始手心冒汗。他趕緊回撥過去,聲音發(fā)顫:“不、不可能吧?我那稿子就是隨便寫的……”
“什么隨便寫!你寫的《平凡人的光芒》,班長說連輔導員都夸有溫度!”李陽的聲音里混著鍵盤敲擊聲,“你趕緊回來改改稿子,后天就比賽了!對了,這次比賽有獎金,冠軍能拿兩千塊呢,夠你買三副新眼鏡了!”
掛了電話,謝輝盯著碗里剩下的腐竹,突然覺得手里的手機有千斤重。他本來想找個理由退賽,可一想到輔導員當初鼓勵他“試著走出舒適區(qū)”的眼神,再加上兩千塊獎金確實能解決下個月的生活費,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把空碗端去回收處。路過食堂門口時,還被賣奶茶的老板喊住:“同學,昨天那杯珍珠奶茶好喝不?今天第二杯半價哦!”謝輝紅著臉擺了擺手,幾乎是逃著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李陽正趴在桌子上刷手機,見謝輝回來,立刻把屏幕轉給他看:“你看你看,入圍名單在學校官微上呢,你的名字在第十個!對了,這次比賽有個熱門選手叫蘇晴,就是那個粉絲過萬的校園網(wǎng)紅,聽說她這次準備的稿子特別厲害,還請了專業(yè)老師指導。”
謝輝湊過去看,屏幕上蘇晴的照片笑得格外甜,穿著粉色衛(wèi)衣,手里舉著“校園正能量大使”的牌子。魔瞳在這時突然亮了一下,眼前閃過一行提示【檢測到系統(tǒng)宿主:蘇晴,綁定“娛樂圈系統(tǒng)”,當前任務:獲得演講比賽冠軍,吸收2000點聲望值,獎勵:技能“完美共情”】。
“她、她也是系統(tǒng)宿主?”謝輝下意識嘀咕出聲。
“你說什么?”李陽沒聽清,抬頭看他,“蘇晴啊,她可火了,上次拍了個‘圖書館自習vlog’,點贊量都破萬了,聽說這次演講比賽她志在必得呢。”
謝輝沒敢再多說,趕緊坐到自己的書桌前,從抽屜里翻出那張寫滿字的手稿。稿子是他熬夜寫的,講的是自己作為社恐,如何在圖書館里幫迷路的老奶奶找書,如何在公交車上給孕婦讓座——那些別人眼里“不起眼”的小事,卻是他覺得“平凡人也能發(fā)光”的證明。手稿上還有很多涂改的痕跡,比如“我很害怕和人說話”被改成了“我曾在與人交流時感到緊張”,怕太直白會被笑話。
接下來的兩天,謝輝把自己關在宿舍里練稿子。社恐的本能讓他對著鏡子練習時,一看到自己的臉就緊張到忘詞,只好把李陽拉來當聽眾。李陽嚼著薯片,一邊聽一邊吐槽:“謝輝,你能不能別跟念課文似的?你看蘇晴的彩排視頻,人家講兩句就掉眼淚,觀眾都跟著哭!”
謝輝湊過去看李陽手機里的視頻,蘇晴站在舞臺上,穿著白色連衣裙,手里拿著話筒,眼眶紅紅的:“我記得有一次,我看到清潔工阿姨在寒風里掃地,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平凡的人也能散發(fā)光芒……”
謝輝的瞳孔瞬間收縮——這話跟他手稿里寫的“去年冬天,我看到食堂阿姨在門口幫同學撿掉在地上的飯卡,寒風里她的手凍得通紅,可她笑著說‘沒事’,那時候我覺得,平凡的人也有屬于自己的光芒”幾乎一模一樣!
“這、這不是我的稿子嗎?”謝輝指著屏幕,聲音都在發(fā)抖。
李陽愣了一下:“不能吧?蘇晴這稿子不是說自己寫的嗎?而且她比你先彩排,難道是巧合?”
巧合?謝輝打開魔瞳,視頻里蘇晴的頭頂正閃爍著【系統(tǒng)提示:復制稿件內容98%,已自動優(yōu)化語言,激活“共情buff”,當前聲望值+300】的字樣。他握緊拳頭,心里默念:“《禮記》里說‘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她這樣偷別人的東西,算什么‘正能量’?”
比賽當天,禮堂里坐滿了人。謝輝坐在觀眾席的最后一排,手里攥著那張皺巴巴的手稿,手心全是汗。前面的選手一個個上臺,輪到蘇晴時,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她走上舞臺,對著話筒笑了笑,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個關于‘平凡’的故事……”
她開始講了,從幫老奶奶找書,到給孕婦讓座,甚至連謝輝寫的“我曾在課堂上緊張到說不出話,是老師鼓勵我‘慢慢來’”都原封不動地搬了過去,只是把“我”換成了“我身邊的朋友”。系統(tǒng)的“共情buff”確實厲害,她講到“清潔工阿姨”時,眼淚恰到好處地掉下來,臺下的觀眾紛紛掏出手機拍照,評委席上的幾個老師也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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