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能廳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張偉站在臨時搭起的高臺上,手里托著那只描金錦盒,活像個捧著玉璽的戲子。臺下攝像機鏡頭懟得密密麻麻,閃光燈此起彼伏,把他那張精心打理過的臉照得油光锃亮。
“諸位請看!”張偉突然拔高聲音,錦盒蓋子“咔嗒”一聲彈開,里面那顆“還魂丹”裹著系統造出來的淡金色光暈,在燈光下活泛得像顆會呼吸的夜明珠。“此丹乃是我耗費七七四十九天,采集天地靈氣凝練而成,今日便用它為李老爺子逆天改命!”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驚呼,幾個捧哏的追隨者立刻帶頭鼓掌,喊著“張大師威武”,把氣氛烘托得跟真事兒似的。謝輝混在后排,用魔瞳掃了眼那顆“丹藥”——哪是什么天地靈氣,分明是系統用宿主生命力壓縮的能量球,外面裹了層唬人的光效,本質跟他昨天從超市順的麥麗素沒差多少。
秦雨站在他身邊,手指攥著衣角,聲音壓得極低:“系統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了,等會兒丹藥入喉,它就會強行抽走李老爺子最后那點生機。”她懷里揣著一疊化驗單,上面記錄著十幾個被張偉“治愈”的患者后續癥狀,每一頁都寫滿了“生命潛能透支”的刺眼結論。
謝輝點點頭,悄悄從空間儲物里摸出那顆麥麗素。巧克力豆裹著銀箔紙,在手心硌得慌,他之前特意用魔瞳的空間能量浸過,現在表面也泛著層淡金色,不細看根本分不出真假。“別、別慌,看、看我的。”他說話還是結巴,尤其是在這么多人的場合,耳朵尖都泛著紅。
臺上,張偉已經開始裝模作樣地念“咒語”,什么“天地玄宗,萬炁本根”,聽得謝輝直皺眉——這臺詞抄的還是《清靜經》,連個字都沒改。李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臉色白得像張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他兒子女兒圍在床邊,眼睛里又期待又緊張,攥著手帕的手都在抖。
“時辰到!”張偉突然大喝一聲,伸手就要去捏那顆“還魂丹”。謝輝眼疾手快,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高臺上,指尖一動,空間儲物的能力悄無聲息地鋪開——就像從兜里換糖豆那么簡單,錦盒里的“還魂丹”瞬間被換成了麥麗素,連位置都沒挪半分。
張偉毫無察覺,捏著那顆巧克力豆,小心翼翼地遞到李老爺子嘴邊。老爺子嘴唇動了動,沒力氣吞咽,他還特意用溫水把“丹藥”化開,一點點喂進嘴里。做完這一切,張偉立刻閉上眼,雙手結印,等著系統提示音響起。
一秒,兩秒,三秒……
預想中的“治愈成功”提示沒等來,腦海里反而炸響一串刺耳的警報:【系統警告!檢測到未知物質!能量波動異常!】
【警告!核心道具失效!無法提取生命能量!】
【錯誤!錯誤!目標生命體征無變化!】
張偉猛地睜開眼,額頭上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他盯著李老爺子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對啊,系統明明說這顆丹藥能百分百激活“還魂”程序,怎么半點反應都沒有?
臺下的人群也看出不對勁了,剛才還熱鬧的場子突然安靜下來,有人小聲嘀咕:“怎么沒動靜啊?不是說能立刻醒嗎?”
“是啊,你看李老爺子還是那樣,沒變化啊!”
李老爺子的兒子率先忍不住了,沖上臺抓住張偉的胳膊:“張大師!我爸怎么還沒醒?你不是說丹藥一吃就好嗎?”他聲音里帶著哭腔,剛才的期待全變成了恐慌。
張偉被問得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催動系統:“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系統,快檢測!快修復!”可不管他怎么喊,系統面板上只有一片亂碼在跳,剛才還溫順聽話的系統,這會兒跟死機了似的,連個回應都沒有。
謝輝在臺下看得差點笑出聲。他用魔瞳能清楚看到,系統正瘋狂解析那顆麥麗素——巧克力外皮被當成了“未知能量載體”,里面的麥芽脆心被識別成“混亂能量源”,越解析越亂,最后直接把自己繞進了死循環,連基本功能都快癱瘓了。
“我、我知道了!”張偉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臺下的秦雨大喊,“是你!是你搞的鬼!你嫉妒我的醫術,偷偷換了我的還魂丹!”
秦雨沒想到他會倒打一耙,氣得臉色發白:“你胡說!我根本沒靠近過你!”
“就是你!”張偉瘋了似的沖下臺,要去抓秦雨,“大家別信她!她就是想毀了我!”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系統失效”的恐慌,只想找個替罪羊,把所有責任都推出去。
謝輝趕緊上前一步,擋在秦雨身前。他本來就社恐,被這么多人盯著,手都有點抖,但還是梗著脖子開口:“你、你別亂咬人,藥、藥是你自己喂的,誰、誰都沒碰過。”
張偉看著謝輝,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你又是哪來的?跟她一伙的吧!”說著就揮拳朝謝輝打過來——他還指望用系統的“戰力加持”揍人,可忘了系統早就被麥麗素搞癱瘓了,這一拳軟綿綿的,連三歲小孩都躲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