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女孩的聲音清脆響亮,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陳佑安抱著我腰的手猛地僵住,他仰起頭,大眼睛里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懷里那個梳著羊角辮、一臉戒備的小女孩,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陳諾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他死死地盯著我,以及我懷里那個與他有幾分相似,卻明顯更年幼的女孩。
他眼里的懷念、愧疚、痛苦在那一刻凝固,然后碎裂,變成一種近乎瘋狂的質(zhì)疑。
“她叫你什么?”
陳諾的聲音干澀沙啞,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
我沒回答,只是輕輕拍了拍懷里小女孩的背,柔聲道:“念念,糖葫蘆是買給你的。”
念念立刻眉開眼笑,接過糖葫蘆,示威似的咬了一大口,然后繼續(xù)虎視眈眈地盯著陳佑安:“你放開我媽媽!”
陳佑安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了手,踉蹌著后退一步,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媽媽,她是誰?你為什么是她媽媽?”
他語無倫次,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許久笙也愣住了,隨即,那雙眼睛里原本藏不住的嫉妒和怨恨幾乎要噴薄而出。
她看著念念,又看看我,指甲深深掐進(jìn)了掌心。
陳諾為了宋香梔失魂落魄,她尚且能忍,因?yàn)樗浪蜗銞d心死了,不會回頭。
可如果宋香梔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那意味著她許久笙永遠(yuǎn)也取代不了宋香梔在陳諾父子心中的位置,甚至連替代品都算不上!
陳諾一步步走上前,視線死死鎖住我,仿佛要將我看穿:“宋香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誰的孩子?”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暴怒。
我抬起眼,平靜地回視他,這平靜徹底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