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察覺到了。
理智告訴她應該離開。
可是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這樣的陸兆和。
雙腿像是灌入了水泥,怎么也挪不開。
于是,她只能看著陸兆和薄唇微動,再開口,聲線沙一樣的沉,“怎么辦,才三年,你好像真的把我忘得差不多了。”
男人的嗓音,微微呢喃,好似所有脆弱都被月色催化。
白葡雙手無意識的輕握。
風還是有點大,但她卻感覺不到冷了。
心里是一團亂碼,因他的一句話動蕩起伏。
或許是以前的陸兆和太過高傲,從不示弱,白葡從來沒有看到過他低頭。
以至于最近的他頻頻示弱,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不是應該霸道,不講道理,從來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嗎?
他不是應該蠻橫,囂張,完全以自我為中心么?
現在的陸兆和,會主動給她帶早餐,會在意她有沒有吃東西,會注意到她冷。
白葡的心里,仿佛有一個幻燈片,這些天的畫面一一重現。
最后,畫面一晃,變換成另一模樣,定格在她這三年和白然然的日日夜夜上。
她想到白然然剛出生的時候,那種初為人母的喜悅與恍惚,然后生活因為個那么點大的孩子,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沒有人告訴過她,母乳喂養比生產還要疼。
結痂的傷口被一次次咬開,那過程近乎于自虐。
她的作息也完全顛倒,睡覺成了自己無法決定的事情。
哪怕白燁和許小苒幫了她很多,她的情緒還是受到影響,無法調節。
后來,察覺到有了產后抑郁傾向,白葡瞞著所有人去看了醫生。
那真是她人生中最混亂的時光。
好在現在,她已經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