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俺也是瞎琢磨,都是以前聽老郎中念叨,自己試試出來的。”
蘇婉卻覺得他肯定不止是“瞎琢磨”那么簡單。
她遇到不懂的地方,又指了幾處。
王鐵柱都能說出個道道來,雖然用語土氣,卻直指關(guān)鍵,比書本上生硬的條文好理解多了。
她聽得入了神,身體不自覺地越靠越近,胳膊肘都快碰到一起了。
她低頭看書時,幾縷柔軟的發(fā)絲垂下來,偶爾拂過王鐵柱的手臂,帶來一陣細(xì)微的癢意。
有一次,她把書往王鐵柱那邊推了推,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王鐵柱正按在書頁上的手。
兩人指尖相觸。
蘇婉的心猛地一跳,要是以前,她肯定像被燙到一樣立刻縮回來。
但這次,她鬼使神差地沒有動。
王鐵柱的手指溫?zé)岽植冢瑤е赊r(nóng)活留下的薄繭,觸感鮮明。
那觸碰只停留了一兩秒,蘇婉才像是剛反應(yīng)過來,緩緩地把手收回去,臉頰飛起兩團(tuán)紅云,好在燈光昏黃,看不真切。
她低下頭,假裝繼續(xù)看書,心跳卻快得厲害。
王鐵柱也感覺手指像過電一樣,那一下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里微微一蕩。
他偷偷瞟了一眼蘇婉,燈下她側(cè)臉線條柔和,長長的睫毛垂著,神情專注又帶著點羞赧,比平時那清冷的樣子動人多了。
小小的衛(wèi)生所里安靜下來,只有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和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空氣里彌漫著書本的墨香、草藥的清苦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蘇婉身上的干凈氣息。
氣氛靜謐,卻透著股難以言喻的曖昧。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蘇婉合上書,心里頭滿滿的,今天晚上的收獲比她自個兒啃一個月書都大。
她對王鐵柱那點朦朧的好感和佩服,不知不覺又加深了許多,還摻進(jìn)了一些別的、讓她心頭發(fā)暖的東西。
她送王鐵柱到門口,外面月色很好。
她抬起頭,看著王鐵柱,聲音比平時輕柔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下次……我要是還有看不懂的……還能再來找你嗎?”
王鐵柱看著她燈下顯得格外柔美的臉,點點頭:“隨時都行。”
蘇婉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微微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月色里,才轉(zhuǎn)身輕輕關(guān)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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