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頭,靜悄悄的。
王鐵柱盤腿坐在硬板床上,閉著眼,引導著體內那絲比昨天明顯粗壯了一點的龍氣慢慢轉圈。
渾身暖洋洋的,耳朵靈得能聽見屋外蟲子爬過草葉的細微聲響。
正舒服著呢,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壓著嗓子輕輕喊:“鐵柱……鐵柱……睡了嗎?”
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點試探,還有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是張巧花。
王鐵柱睜開眼,心里有點納悶。
這大晚上的,她跑來干啥?他應了一聲:“巧花嫂?沒睡呢。”
說著下床趿拉上鞋,去開了門。
月光不亮,朦朦朧朧的,只見張巧花站在門外,手里還提著個小陶壺。
她換了件家常的碎花襯衫,頭發松松地挽著,幾縷發絲垂在耳邊,看著比白天少了些潑辣,多了點柔媚。
“咋了,巧花嫂?有事?”王鐵柱問。
張巧花眼神有點飄忽,不太敢直視他,把手里的陶壺往前遞了遞,聲音輕輕的:
“那啥……白天……白天是嫂子不對,害你磕了那么大一跤。
心里過意不去……這是我家自己釀的米酒,沒啥度數,甜絲絲的,拿來給你賠個不是。”
王鐵柱笑了:“巧花嫂,都說了沒事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嗎?”
他嘴上這么說,還是側身讓她進了院。
這大晚上讓人站門外不像話。
張巧花跟著他走進小院,四下看了看,有點局促。
王鐵柱指了指院里那兩個磨得光滑的石凳:“坐會兒?”
“哎。”張巧花應著,在石凳上坐下,把陶壺放在腳邊。
王鐵柱坐在她對面。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氣氛有點微妙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