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程述是這間賭場的二把手,很厲害的男人,但是他跟外面傳的好像不太一樣,外面都說他性格惡劣,心狠手辣,他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血呢。
不過蘇小棠覺得,傳言也不能盡信,真正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的。
晚上八點,蘇小棠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偷偷在門眼處往外望瞭望,門外站了一堆男人。
她從包里摸出劣質口紅,在自己嘴上胡亂吐了吐,然后抹散,還把頭發也弄亂了,搞得自己很狼狽的樣子。
準備就緒,她深呼吸,推開房門,低頭離開。
果然,這些男人沒有為難她,程述叮囑過,放她走,所以他們給她讓開了路。
不過當這些男人看到蘇小棠這凌亂的模樣,像是遭遇了一場持久而粗暴的「戰役」,他們眼底泛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所以當程述重新回來的時候,手下們不懷好意地對他笑,還有恭喜他的,搞得程述一頭霧水。
他幫蘇小棠遮眼了過去,好在那幾日,蘇小棠收斂了,不再幫人出老千,正經賣煙賣打火機,當一個有職業道德的騙子小販。
說來也奇怪,賭場里的男人對這個假盲女倒是客氣了不少,以前時不時還會有不懷好意的家伙捉弄她、欺負她,不過現在,沒人再欺負她了。
程述雖然疑惑,但是他也沒有深究,只要這小丫頭別再跟他對著干,他也不管她裝瞎作啞,在場子里做點小生意。
但世界上也沒有不透風的墻,那天程述剛從洗手間出來,手下李照笑嘻嘻對他說:「述哥,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啊。」
程述睨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說人話。」
「看上那小丫頭了,居然自己掏錢給老板把她的窟窿填了,不少錢呢,佩服啊!」
程述幷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說道:「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我又沒瞎。」
「那小瞎子沒在和你談戀愛嗎?」
「我瘋了?」程述皺眉:「她再小個十歲,可以當我女兒了。」
「哈哈,小十歲你也說,這么想當人家老爸?」
「我要生個這樣不聽話的女兒,我往死里揍。」
「那外面傳言有誤,嘿嘿嘿,當我沒說,別放在心上哈。」
李照悠哉悠哉地離開了,程述聽得是云里霧里。
這會兒還沒開場,酒吧里空蕩蕩只有幾個清潔人員。
程述走出酒吧,隨意地在街上溜達了幾圈。
遠遠的,他看見一道清麗的身影,宛如盛夏里小巷刮來的清風,吹得他神清氣爽。
蘇小棠拖著泡沫箱子,杵著盲杖,慢慢地走街串巷,賣酸奶。
她穿著背帶牛仔褲,牛仔褲很不合身,樣式寬大,顯得她的身形更加瘦小。
她依舊戴墨鏡,慢慢地走著,倒真有幾分盲人的架勢,是個實力演技派。
路邊有小混混跟她買了酸奶,給了她錢,她說一塊兩塊就不找補了,小混混不樂意:「操,一塊兩塊不是錢啊,怎么就不補了。」
她指了指冷凍泡沫箱背面,讓他們看,小混混看到以后,臉色變了變,也不敢多說,自認倒霉地離開了。
蘇小棠嘴角揚了揚,拖著箱子繼續走街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