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可能。
寂白籌措著語言,卻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她心里的意思,那些不在意的話,她不用說謝隨都知道,但是謝隨不接受。
她耍賴一樣緊緊地抱著他:「沒有那個…又不是活不下去。」
就像上一世,兩人住在溫馨的小家里,他每天工作很辛苦,寂白會做好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
吃飯的時候,寂白總愛講幾個冷笑話,謝隨沉著臉,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她謔謔大笑。
然后他會溫柔地用紙巾替她擦拭嘴角粘著的飯粒。
平凡而溫馨,但這就是寂白渴望不可得的生活了,至于其他的東西,寂白幷不奢望。
「只有你們男孩子才會這么色,這么看重這些事吧。」
林蔭步行道邊,謝隨突然按下了剎車,寂白重重地往他身上撞了撞:「哎?」
少年的手緊緊地攥著車龍頭,白晰的手背上漫起了青筋。
寂白抬頭,看著他躬起的背,輕微地顫栗著,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輕飄飄提起這個沉重的話題,這段謝隨一直在都極力忍耐的…傷痛。
「謝隨,對不起,我不說了。」她攥住了他的衣角,被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你別難過,我不說了。」
她真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對這件事,謝隨一直表現(xiàn)得輕描淡寫,讓她以為好像真的沒什么大不了。
其實他很介意,非常介意,他是那么驕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變成這樣……
他只是不想讓寂白難受而已。
「我是笨蛋。」她眼淚簌簌直往下掉,愧疚地說:「我不該亂講,對不起。」
良久,謝隨俯下身,雙手捏住了她的臉頰肉,扯出一個鬼臉:「別在馬路上哭啊,這么大的姑娘,羞不羞。」
寂白淚眼眨巴,濕漉漉的眸子忐忑地望著他。
「這不是洪水猛獸,老子不行就是不行了,但也沒這么脆弱,說都說不得。」
「你…這么堅強嗎?」
「嗯,以后小白可以叫我謝堅強。」
他的玩笑話幷沒有逗笑她,她怔了片刻,突然劇烈抽泣起來。
她的心都快疼得抽搐了。
以前的謝隨有情緒就發(fā)泄出來,在這世界上如野獸般橫沖直撞,撞得頭破血流也痛快。
現(xiàn)在他變了…
劇烈陣痛勢必讓男人迅速成熟。
而他的成熟所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就是輕飄飄,無論是痛苦還是重負,都讓寂白感覺輕飄飄的,讓她…毫無察覺得同時,也毫無壓力。
「什么謝堅強,笨蛋!蠢貨!你裝什么裝啊!有什么不可以一起承擔嗎!你至于這樣自嘲來逗我開心嗎!可我一點也不開心!我不準你這樣!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