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想起剛剛的事情,笑了笑,想替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寂白捂著臀離他遠了些,沒讓他碰到自己。
「踹疼了沒?」
「沒有。」
謝隨推著她的自行車,跟她一起走在梧桐步道上,梧桐葉在黃昏的暖風中,簌簌作響。
「我剛剛想明白了。」謝隨開口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介意等,多久我都能等。」
寂白望向身畔的少年,他微垂著腦袋,劉海掩映著他深邃的眸子。
「現在你還小,我不想拖你下水,連累你被老師責難,被同學齟齬。」
他的嗓音宛若被鋼筆落在磨砂的紙上,帶著沙沙的質感。
「我只問一句,你心里有我嗎?」他望向寂白,神情緊張而虔誠。
你心里有我嗎。
寂白微微張了張嘴,但最終又闔上了,她低垂著腦袋,小緊緊地捏著斜挎包的肩帶。
「有沒有,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她低聲說完這句話,加快步伐匆匆走開了。
暖溢的春風忽而撫入胸懷,謝隨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甜炸了。
那段時間,謝隨果然如他自己所保證的那樣,沒再去過拳擊室。
盡管經理給他打過好多電話,說要提高他的出場價,但是謝隨沒再露面了。
至少這段時間不可以,他不能讓自己臉上再掛彩了。
三月底的下午,距離慈善晚宴開始還有幾個小時,寂白去了謝隨的家,看著他穿上了那件他自己覺得很好看的定制西服。
少年站在鏡子前,身形挺拔有精神。雖然面龐依舊充滿少年感,但是他的身材已經顯現出成熟的輪廓。
他兀自將襯衫規整地扎在了腰間,低著頭理著衣擺,側臉被燈光籠上一層陰影,五官也越發深邃。
他望向身后的女孩,忐忑地問:「帥嗎?」
「帥的。」寂白替他捋了捋衣角褶皺。
是真的好看,謝隨本來就是衣架子的身材,穿上正裝之后,收斂了全身的痞氣,顯出幾分斯文禁欲的味道。
她將他拉過來,仔細凝望著他的臉龐,嘴角的位置淤青已經散了不少,但還是隱約能看出痕跡來。
寂白思忖片刻,從書包里摸出了粉餅和粉底液。
謝隨預感不妙,往后退了退,防備地問:「干嘛?」
寂白在指尖擠出黃豆粒大小的粉底液,對謝隨說:「我給你上個妝,遮一下。」
「老子寧愿死。」
謝隨堅決拒絕,讓他涂上這種女人才用的化妝品,當個小白臉,絕對不行,絕對絕對不行!
他寧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