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樂了是吧。」叢喻舟聽出了謝隨調子里的愉悅感,松了一口氣:「反正你早點回來吧,別說什么退不退學的話,就算你想,學校還不定會放你走。」
謝隨掛了電話,穿上外套走出了地下拳擊室。
秋冬交替的時節,江城多雨,浥浥揚揚多是雨星子,拍在臉上宛如沾著星星點點的晨霧。
不過冷是真的冷,寒涼入骨入髓。
謝隨內里穿的T恤,外面隨意套了一件黑夾克,解開了鎖在街邊的自行車,騎著回了家。
剛下了長江大橋,他遠遠望見了站在汽修門店前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白絨絨的棉服,質感有點像綿羊毛,背著沉甸甸的書包,正探頭探腦朝汽修店里觀望。
謝隨將自行車停在了鋪子邊,扯著她的衣袖,將她帶進了車鋪里。
穿過車鋪,進了后面的小門,經過一條充滿機油和鐵銹味道交雜的小巷,來到里面的出租樓。
「哎,謝隨,去哪兒啊。」
他沒有回答,帶寂白直接上了三樓。
「咯吱」一聲,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謝隨走了進去,見寂白沒有跟上來,于是他又將房門敞開了一些。
寂白本來只是想問問他情況,沒想被他生拉硬拽地…拽到了家門口。
「我不進去了。」少女眼中透著防備之色:「我就過來看看情況而已。」
你還活著,就行了。
「到家門口不進來,怎么,怕我又『欺負』你?」
謝隨刻意加重了「欺負」兩個字,說得曖昧不明。
寂白無奈地嘆了聲,想著還有話要說,便跟著他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謝隨關上了房門,聽得她的小心臟也跟著跳了跳。
狹窄的出租屋,一室廳,單人床擺在東南角,家具陳設非常簡單,沒有任何裝飾的物品和電器設備,僅僅只能滿足日常最簡單的生活需求。
寂白手足無措地站在空蕩蕩的屋子里。
謝隨將沙發上的賽車雜志全部收走,然后又把茶幾上的啤酒罐和煙灰缸也收了倒進垃圾桶。
「坐吧。」
寂白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他的沙發上,這沙發看上去也是年代久遠了,黑色的皮質上有歲月的磨痕。
不過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