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喻舟嘆了聲,又問:「那你真的要和小白分手?」
「嗯。」
「她這幾天一直在醫院照顧你,她對你真的好。」
謝隨頹然地揚了揚嘴角,還能不知道她對他好么,可是他又能怎么樣,他能給她最好的報答就是…放她走。
忍痛一時總比一輩子糾纏折磨要好。
山長水闊,任何傷痛都會有痊愈的那一天。
「她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謝隨抬頭看看叢喻舟,勉強地笑了笑:「我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誰。」
叢喻舟望著謝隨,眉宇間透著復雜的神情。
他壓抑地說:「她跟了現在的我,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老子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到。。。」
他會嗅到死亡的氣息,來自他內心深處的。。。腐朽與死亡的氣息。
叢喻舟想到這兩天的謝隨,他很難想像,謝隨居然會這樣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換了任何一個年不過十九的少年,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都會瘋吧,更何況那人是謝隨。
可是幷沒有,他沉默隱忍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提及此事也絲毫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就像是對待普通疾病一樣。
他一夜之間仿若變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夜之間忽然長大了。
直到現在,叢喻舟才明白,謝隨一直忍著,壓抑著不發瘋。因為他一旦崩潰,寂白肯定哭,肯定比現在難過十倍百倍。
他寧可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的一切,也不想讓她難受。
八月下旬,謝隨出院了,而寂白也收到來自S大的錄取通知書。
這段時間,她平靜地接受了謝隨的所有決定,包括放棄填報志愿,準備加入車隊,在賽車這塊搞點事情。
寂白都接受,因為她知道,謝隨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寂白愿意讓他去試著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
但寂白唯一沒有接受的。。。是謝隨說要和她分手。
謝隨一而再地提出來,被寂白一而再地拒絕,只要他稍稍態度強硬一點,她就會哭。
看到她哭,謝隨會難受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后來,謝隨索性便不再見她了。
有整整一個月,寂白都無法聯系到謝隨,而她又面臨著填報志愿的事情,同時奶奶又讓她到公司里來實習,她每天連軸轉,忙得昏天黑地。
忙碌似乎的確有幫助,可以讓她暫時忘卻傷痛。
可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也會如浪潮般襲來。
奶奶不忍見她意志消沉,于是遣她去郊外云水臺看看樣板房,回來寫一份報告。
水云臺那一帶屬郊區湖畔,環境清幽寧靜,建的是高檔別墅區,奶奶的本意也是接著工作的名義,讓寂白過去散散心。
水云臺的負責經理帶著寂白去看了樣板房,介紹道:「北區還出于規劃建設中,但是南區的環湖別墅一開盤便已經全部建好出售,那邊的環境很好,綠植覆蓋率鋼彈百分之八十,二小姐要去看看嗎?」
秦助理事先已經跟經理打過電話說明了情況,不必要真的帶她去看樣板房,讓她一個人到湖邊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