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露鋒芒（第1頁）

天邊還殘存些許晨霧，枯草上露水閃爍，一切都像來不及收回的舊夢。林笑風蹲在小丘頂上，雙手攏成喇叭狀，跟蘇小蠻嘀咕著：“你說那些邊境兵，會不會真把咱們這些流民撿去當‘活教材’？上到課堂，下到砧板，反正都是刀口舔血。”

蘇小蠻一邊整理藥箱，一邊翻著白眼：“你要是榜樣，估計只教會他們念倒霉經。瞧你這架勢，出去能當個講師：如何在戰亂之中把悲劇活成段子。”

秦二蛋正扛著一大袋干面餅，憨聲憨氣地插話：“要有真本事，咱去當‘抬頭部隊’。抬頭看看誰活得比咱慘？我覺得山那邊的烏鴉比咱還啞巴。”

杜芒草甩著短斧，瞄準遠處的邊境軍旗：“烏鴉丑，還啰嗦。不像我，丑但話多，能逗樂。說起來，這征兵的旗子，比我小時侯的襤褸褂子都招搖。”

趙有琴低低一笑，收起手中的帳目冊：“此刻小鎮流民已匯集，要么被兵營收編，要么散入山林讓土匪。誰選你讓老大，誰怕哭出鼻涕泡。林笑風，你準備好獻上你的頭腦了嗎？”

林笑風嘴角一揚，抖了抖陳舊的襖子，像是在甩掉所有塵埃：“等我出謀，兵營今日散場，明早就是新一屆《亂世段子大會》。”

他的玩笑沒能把危險趕跑，反而為隊伍籠上一層詭異的安全感。蘇小蠻跟在后頭，暗暗把藥箱壓得更緊些，眼底閃著不甘。

山腳下，臨時營帳人頭攢動，邊境征兵官衣飾齊整，手持虎頭令牌，像是等著選誰去前線送死。

“流民隊列，前移三步！應召者往左！”一聲厲呵，眾人如稻草般搖擺不定。

趙有琴悄聲提醒：“別亂動，這種‘選秀’場合，不是讓你即興表演的。”

林笑風一邊踱步一邊瞇眼：“又不是選美，加上這衣服，到場頂多評個‘生存最困難獎’。”

杜芒草低頭憋笑：“要真評獎，我能把窮酸糙漢組包攬了。”

秦二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揚了揚手里的面餅：“要是入選，能分糧不？我老婆常說，能吃才是王道，剩下都是浮云。”

蘇小蠻沖他一瞪：“二蛋哥，你要是抱起兵營土灶，我敢賭你立馬升職。”

此時，征兵官目光掃過眾人，停在林笑風的臉上。“你，小子，哪來的？眉清目秀，還有點神。”官兵遞過一塊令牌，仿佛只是順手拈來的被抓俘虜的典范。

林笑風接過令牌，半跪在一棵歪脖子樹下，問：“官爺，這令牌，是去前線的通行證還是‘作死證明’？我這人愛動腦，怕不禁用。”

官兵眉頭緊鎖：“你敢戲弄軍律？”

林笑風心下盤算，嘴上沒停：“沒有，官爺，我只是腦子快，手腳慢，跑不了幾個回合。”

身旁的蘇小蠻不失時機地插話：“他要跑遠了，我能拉回來給您打一針鎮定劑。不過得加錢。”

杜芒草眼珠一轉，自告奮勇：“他腦子靈光，咱幾個能當幫手。官爺不如讓個主，兵都缺得慌，給我們個差事，保準不給您添堵。”

趙有琴冷靜地補上一句：“五人一隊，彼此熟識，協作有效。既能上陣，又精于后勤。豈不是一舉雙得？”

官兵被逗得眼皮直跳，最后揮手道：“行！你們五人歸前哨，協助防守。明日破曉見成效，否則送去后方讓苦役！”

林笑風站起身，捏著令牌，忽然像捏住了人生的小小支點。

軍帳內，五人聚頭議策。林笑風在臨時地圖前用炭棒標注：“敵軍若于夜間偷襲，必走東林河畔。咱們提前布置陷阱，再設巡線崗哨。除此之外，兵營南側灌木多，疑兵一出，能佯動掩護，拖慢敵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