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質大門敞開著,透出一種仿佛常年開放卻鮮有人問津的奇特氣息。
兩人步入廳內,里面果然極其空曠。
偌大的廳堂內陳設堪稱簡樸至極,僅在中央擺著一張看起來頗為堅固的長條桌案,此外空無一物。桌案后,一位穿著執事服飾的中年男子,正把臉埋在手臂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那均勻而響亮的呼嚕聲在大廳里回蕩不息,越發顯得此地寂寥空曠。
呂乾坤見狀,眉頭微皺,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重重咳了一聲“咳!”
呼嚕聲戛然而止,趴睡的男子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睡眼,待看清身前站著的人影,臉上睡意瞬間飛散無蹤!
“噌”的一下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小跑到呂乾坤身旁,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衫,深深一揖“弟子見過。。。呃。。。副院長大人!”
“嗯,免禮吧。”呂乾坤板著臉,語氣帶著三分訓誡,“值守之時伏案酣睡,成何體統?”
那中年執事被說得有些訕訕,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緩解尷尬,隨后才慢悠悠道“三叔啊,咱們這兒都。。。嗯。。。少說也得有六七年沒收新弟子了吧?這門看得再緊。它不也沒人來嘛。”語氣里透著一股子滿不在乎的慵懶。
“慎言!臭小子別亂說話。”呂乾坤被他這聲熟稔的“三叔”叫得老臉微燙,面上浮起一絲尷尬,趕忙低聲喝止了他。
隨即迅速側身看向身后的蘇澤,臉上擠出笑容,“別介意哈師弟,他沒睡醒,胡言亂語”。
他話音落下,快速上前一步,湊近那執事耳邊,壓低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快,去把真傳身份令牌取來。”
“噢。。。來新人了?哪家公子?”那中年執事順嘴答應著,習慣性的轉身就要去取東西,身體剛轉到一半,仿佛腦子里某個延遲的開關突然被按下!
他全身猛一頓,硬生生扭過頭來,兩只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死死盯著呂乾坤。。。失聲大叫“啥?!真傳令牌?!二爺爺收徒了?開啥玩笑呢!誰家倒霉孩子啊。。。啊?!”。他看著從呂乾坤身后緩慢走出的蘇澤。情不自禁的又多啊了一聲。
蘇澤微微一笑,抱拳一禮“我這倒霉孩子。”
“放肆!”呂乾坤臉色驟變,一個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捂住了那執事的嘴巴。他一邊捂著對方的嘴,一邊飛快地轉過頭,對著蘇澤露出一個極其尷尬又帶著誠懇意味的笑容,
“那個,那個啥,師弟莫怪!別聽他胡說八道!他腦子迷糊了…我們陣院上下,平日里是非常友愛,無比和諧的…真的是這樣…”這解釋他自己聽起來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說罷,他松開手,狠狠瞪了那還在發懵的執事一眼。“院主親口吩咐了,此事不得聲張!僅限于你我知道,明白嗎?!快去拿東西!”
“呃……是!明白了!明白!”中年執事被呂乾坤這一瞪,頓時一個激靈,他側頭瞥了一眼蘇澤,隨后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再不敢多問半句,火燒眉毛似的轉身朝著后堂急匆匆跑去了。
蘇澤在一旁看著這兩位長輩旁若無人的“交流”,以及那執事聽到消息后夸張的反應,臉上不自覺的浮現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遲疑了一下,輕聲對呂乾坤道“師兄…師尊先前有言,只需一個正式弟子的身份即可…”
“無妨!”呂乾坤隨意的擺了擺手,迅速恢復了他作為“副院長”該有的威嚴,擺出一副風輕云淡,盡在掌握的姿態。
“為師。。。咳。。。為兄這不成器的侄兒啊,雖然偶爾口無遮攔,但這口風還是極其嚴密的,絕不至于四處散播。今日事,知者不過你我他三人罷了,師弟你且放寬心。”
他話音剛剛落下三息不到,一聲大吼突然在二人耳邊炸響!瞬息之間響徹整座道院,幾乎與上一句的尾音重疊。
這聲音一出讓剛剛放話的呂乾坤臉色陡然大變。
“院主收徒啦。。。!!!收徒啦!!!!,徒啦。。!!!。”
聽到這個聲音,蘇澤臉上苦笑更濃。他看向臉色稍顯難看的呂乾坤,無奈的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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