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冰冷石地上的老者聞言身軀一顫,奮力抬起頭,口中只能發出“唔唔。。。嗚嗚…”的急促聲響,眼中交織著委屈與惱怒。
“哦哦,瞧我這記性,”蘇澤像是才想起來,有些歉意的一拍額頭,食指凌空一劃,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啵!
一聲細微的氣泡破裂輕響。執事嘴巴上一道幽藍色的靈力光膜應聲碎散,化作點點星芒。
頓時,一股冰涼的空氣灌入肺腑,執事劇烈地嗆咳起來,胸膛如同風箱般起伏,貪婪的大口喘息。
“咳咳咳…你們陣院…咳咳…如今行事都這般風格?”老者喘勻了氣,聲音嘶啞,帶著七分驚悸三分憤懣,“我…我就是聽長老吩咐,過來問問!陣院真傳尋單世子,所為何事,總得有個緣由章程吧?您倒好!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把我給摁這兒了!我跟旁邊這仨個小兔崽子,不是一伙的啊!”
他越說越憋屈,聲音里竟隱隱帶上了一絲哭腔,看向蘇澤的目光滿是冤屈。
蘇澤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顯出幾分訕訕。
他連忙從藤椅中起身,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執事面前,伸手就去攙扶“誤會!純屬誤會,在下初來乍道,實在是有些分不清,還望大人見諒…我以為是那世子又派遣門下弟子前來。。。”他一邊動作麻利地將臉色煞白的趙安明拽起來,一邊殷勤地幫他拍打著錦袍上沾染的灰塵,態度甚是誠懇。
“……”
那老者被蘇澤這前倨后恭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沒好氣地瞪著蘇澤“…有這么老的弟子嗎?在下是術院執事!正兒八經的執事!”
“咳咳咳咳咳!”一旁的林海像是被口水嗆到,一陣劇烈咳嗽。
“嗯?”趙安明被咳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那點被拍起的灰氣也變成了尷尬的紅暈,訥訥解釋道“呃…這…你們陣修一脈需修煉根基深厚些,方能深研陣法,普遍都是踏入固元境才正式入此門道。年齡嘛…自然是比術院那些壯年小子們長上些許…當然,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他不自覺的找補,唯恐蘇澤再把哪個老怪物當成新弟子。
“懂!明白!”蘇澤一臉真誠,再次堆起笑臉,“蘇某見識淺薄,不懂規矩。那個您貴姓來著?。”
老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翻騰五味,總算是找回了些許執事的沉穩氣度,對著蘇澤正色抱拳“蘇真傳言重了。鄙人趙安明。”
蘇澤也隨意的拱了拱手,隨即切入正題“趙執事辛苦跑這一趟,是術院有何指教?還是單世子有什么話要帶給我?”
趙安明定了定神,抱拳再次一禮“受長老所托,特來詢問蘇真傳,請單世子,不知有何貴干?”
“哦,這個啊…”蘇澤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重新坐回藤椅,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語調輕松
“也沒多大事。聽說他爹,要來皇都,想替他,向我家音兒提親。”
他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冰冷的金屬質感“想請那位世子爺前來商量商量。琢磨著順手送他一份前程,將其與他那一干人等打包送進大內,伺候圣上和娘娘們。從此宦海仕途坦蕩,說不定還能做個總管啥的。小事!”
“嘶——!”饒是趙安明已有心理準備,聽到“送進宮”這般誅心之語,仍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臉色劇變,也顧不得蘇澤那真傳身份帶來的壓力,急忙開口“蘇真傳!此…此事絕不可兒戲!萬萬當不得小事!那鎮西王坐擁西境,麾下雄兵數十萬,自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性情暴烈,睚眥必報!他…他可不好惹啊!您縱是真傳之尊,也犯不著為這等事…”
蘇澤面上那點戲謔的笑容倏然斂去,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微微前傾身體,雙眼如寒星般鎖住趙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