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感與前所未有的機遇感交織,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蘇澤壓下翻涌的心緒,目光沉凝。他一撩衣袍下擺,就在這金光散去的古老高臺上,盤膝而坐。腰背挺直如松,閉上了雙眼。
不是因為疲憊,而是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時刻,將腦海里那浩瀚如海的太蒼經真意,三式神通的磅礴影像,以及那引導真氣開辟穴竅星海的玄妙軌跡一點一滴,分毫畢現的烙印進自己的靈魂深處。
與此同時,道院廣場。
人群并未因蘇澤登頂引發金光結束而散去。
相反,人潮比之前更加洶涌!數不清的頭顱仰望著大幕上那唯一閃爍的名字。
眼神熾熱如同燃燒的火炭!各種高亢激昂的議論聲浪此起彼伏,幾乎要掀翻廣場四周的玉柱頂蓋!
“登頂了!他真的登頂了六百階!”
“天梯傳說是不是真的!那剛才一閃而過的金光!還有那威壓!!是傳承?”
“他還能更進一步嗎?”
驅使他們留下的,不止是蘇澤帶來的震撼。一個如同傳奇般的念頭,在每個人心間瘋狂滋長
“云巒天梯…傳說中…有六百零三階!”
“那最后三層,是傳說中開啟第二項試煉的門戶!”
“自先韓以來,可曾有人叩開過那扇門?蘇澤…他行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大幕上。等待著。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焦灼而狂熱的賭徒般的氛圍賭一個奇跡在自己眼前誕生!賭自己成為傳說重啟的見證者!
在這震天的喧囂邊緣,拓拔尋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他依舊躺在原地,雙眼緊閉,身體偶爾因痛苦而輕微抽搐,臉色是一種極不正常的,失去光澤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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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上強行動用秘法攀登留下的反噬遠比表面看到的更重,那幾乎碎裂神魂的悶響,仍在余音裊裊。
大長老和另外幾位城主府的高手,全都盤坐在拓拔尋身旁。
他們神色凝重,雙手掌心虛按其胸腹要穴,精純渾厚的淡青色真氣源源不斷地渡入拓拔尋體內。
真氣包裹著他,形成一層柔和的光暈,如同在小心翼翼地縫補一件即將破碎的珍貴瓷器。每一縷真氣的輸入,都異常緩慢而輕柔,仿佛生怕那脆弱的魂體再受到一絲驚擾。
整個救治過程,安靜得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只剩下低微的真氣流淌嘶嘶聲,以及拓拔尋那近乎消失的微弱鼻息。
高臺之上,盤膝而坐的蘇澤,周身最后一縷外溢的金輝徹底沒入皮膚。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濁氣竟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金色火星,擊打在腳下的石面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他的眼神,如沉淵靜水,所有的情緒內斂,只剩下絕對的專注與一絲堅毅。
蘇澤微微抬頭,目光投向了云瀾天梯更高處。那里,隱沒于迷蒙云霧中,還有三道。。。若隱若現的古老石階!
道院西南角樓,雕花木窗被推開一道縫隙。蘇戰負手立于窗前,目光穿透虛空,落在廣場上那巨大的高山上。目中的倒映的竟是盤坐于云巒天梯六百階之巔的蘇澤。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深處卻沉淀著如寒潭般的幽深與濃烈的期待。
府君站在他身側半步之后,眉頭鎖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他低垂著頭,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似乎在拼命串聯著腦海中紛亂的線索。焦灼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無聲涌動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