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盤踞在帝都上空,平日里只有修士能觸及的云海深處,都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攪動,泛起不易察覺的渦旋與漣漪。
一場無聲的風暴,似乎正伴隨著這表面輝煌喧囂的比武,在帝都最深的陰影里醞釀。匯聚著比擂臺上更為復雜莫測的滔天浪潮。
在帝都郊外的凡俗之地,一處荒僻的農(nóng)家小院被濃厚的灰白迷霧緊緊包裹。那迷霧如幽靈般浮動,將整個村莊染成一片朦朧。院中,有三間矮小的磚房,屋檐下幾只烏鴉驚飛而起,翅膀拍散了一縷霧氣,顯露出位于主屋中的幾道身影。
自五日前,鎮(zhèn)西王單雷蒼拜會趙惟泫后,他便遞交了回西地的文書,沿途避開了幾個深藏不露的探子,便來到此處。
屋內(nèi)陳設簡單,僅有一張粗糙的木桌,幾把椅子,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汗水的混合氣味。單雷蒼盤坐在一張竹椅上,握著一塊青綠色傳音玉簡,他雙目緊閉,昏暗油燈下映現(xiàn)出那張平靜的臉頰。
他四周環(huán)繞著七位老者,氣息如潛龍在淵,強悍的威壓讓屋里空氣都變得粘稠。
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站起身,動作生風,他與其它六人對視一眼,隨即雙手抱拳急切低語“王爺不能在等了,已經(jīng)三天了。。。!”
聞聽此言,單雷蒼攥著玉簡的手指越發(fā)緊了,仿佛要將那冰涼之物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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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睜開眼,眼皮下的雙瞳閃爍寒芒,整個房間瞬間沉寂,只剩油燈噗嗤燃燒的微弱聲響和窗外風聲嗚咽。
與此同時,帝都皇宮中的核心地帶,此地靈氣異于外界,在其最濃郁之處有一間幽暗密室。此刻室內(nèi)光影明滅不定。燭火在角落搖曳,投下長而扭曲的黑影。
趙惟泫盤坐在一張蒲團上,身前兩名老者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膝蓋深深陷入塵埃。他們衣衫凌亂,汗水浸透背心,面頰赤紅如血,渾身不自覺的顫抖。看的出來此地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激戰(zhàn)。
趙惟泫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怒火在他眸中跳躍,他看著眼前這倆個子侄輩的秦家老祖,眼神在手中那封書信與二人臉上來回游移,其目中浮現(xiàn)出一抹恨鐵不成鋼之意“臭小子,敢跟本座動手,還反了你了。為何這么做。。。”
聽聞此言,左邊那位年長老者抬頭,臉上紅潮稍退,直視趙惟泫,眼角皺紋如刀刻般深深凹陷,開口時卻蘊含一抹鮮有的少年人的倔強“沒有為何,大伯你能來此,勢必是聽到一些風聲,侄子無心狡辯。只是為秦國留一條后路罷了。。。”
“你。。。留一條后路?此舉與叛族何異?”趙惟泫勃然大怒,手里握著那封書信,在其面前極速抖動,一拳砸在石板,聲震密室。
“大伯,你不在這些年,趙族早已不是當年的趙族了。。。他們改了姓!他們忘了本。。。!”老者絲毫不懼,上半身挺的筆直,仰著頭據(jù)理力爭。
“住口,此事,事出有因,你二人當比我更清楚其中曲折!”趙惟泫的怒火更盛,但出口的聲音比之前小了許多。
左邊那位老者其名趙伯賢,敏銳的感知到這個點,他眼神微變。。沉吟片刻抬起頭看向趙惟泫開口道“大伯,你可知,如今秦國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tài)。。。”
趙惟泫眼神微凝,側(cè)目看向他,片刻后示意其繼續(xù)。
趙伯賢沉吟良久,大概得有半盞茶的功夫,才終于徐徐開口“自趙伯雄四人帶領我族推翻先韓,建立秦國,我國實力就已脫離強國之列,當時整個國家,加在一起,化嬰不足10位,真丹連千人都不到,若不是呂長老臨陣突破,與那位神秘的鎮(zhèn)守使死戰(zhàn)國門,我秦國早已覆滅。”
“你想說什么?”趙惟泫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反而平靜不少。
趙伯賢沉默片刻,看向身旁那位老者隨即開口解釋。“大伯,如今各國都在飛速發(fā)展,尤以大勝與寒國發(fā)展迅猛,單拿一國來說,無論高端戰(zhàn)力,還是舉國之勢,雖還無法與秦國正面抗衡,但也絕對無法像之前那般隨意碾壓。寒國與大勝在百年前便已結盟,若兩國聯(lián)合來犯。。。我大秦根本就沒有一戰(zhàn)之力。若此次我等也參與其中,形成三盟之勢。。。。”
說到這里,趙惟泫揮了揮手截斷了趙伯賢的話語“條件呢?”
后者聞言微微一笑立即回應“大寒開出的條件是只需我等支持他們來到這片土地建國,以廣興嶺為界。。。南北自治。”
趙惟泫心痛欲裂,牙關緊咬,厲聲制止“片面之詞,你也信?”
“可是大伯,”老者急切辯解,額上汗珠滾落,“若寒國與我秦國合并一處,我國的實力必將成倍增長,到時。。。我秦國大地肯定能恢復先韓時期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