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固站在原地。目光愣在了書簡上。
突然蘇澤頓感一股無形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開,震得小院中那些珍奇花草齊齊搖曳!
而此刻秦固的腦袋仿佛被巨錘狠狠敲中,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識海深處炸響!
他臉上的所有震驚,后怕,困惑,在看清竹簡上文字的那一刻,瞬間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狂喜所取代!
那竹簡之上所載,赫然正是他尋覓千年而不得,關乎道途更進一步的最大瓶頸所在,“蠻熊訣”的下冊修煉心法!
他早年便已將上冊修至圓滿,奈何當年蘇戰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至關重要的下冊杳無音訊,導致他修為在突破化嬰初期之后便寸步難行。千年苦修難有寸進,這份煎熬,無人能懂!
而現在,它就在自己手中!這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狂喜,幾乎要沖破他的胸膛。
想到此處,秦固終于按捺不住,一陣暢快淋漓的笑聲從他胸腔滾出“哈哈哈!好!好??!”
他猛的抬起頭看向蘇澤,臉上掛著笑容無比和藹。甚至還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原來是故人之子!稍等,讓我想想怎么騙你。啊不是,本王的意思是讓我想想怎么跟你說”
他一邊說著,臉上的表情極速變化,在蘇澤面前來回踱步,右手不停摩挲著下巴,一副在絞盡腦汁組織語言的樣子。
突然,他腳步猛的一頓,仿佛靈光閃現!眼神突然變得明亮無比,兩步跨到蘇澤身前,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臉上堆滿了誠懇而熱情的笑容,輕聲道
“事情是這樣的!本王年少時游歷四方,偶然與你父親相識,嗯,可以說是結下了深厚的,嗯。。。忘年交!你父親這封信里,提到想讓你來我體院修煉。”
說到此處,秦固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通情達理”至極
“我看你這身功法根基,應該是出自你父親,沒錯吧?”
“不是的。。。我”蘇澤搖了搖頭,話未說完便被秦固自顧自的話語打斷。
“噯~”秦固得意的笑了笑,語速飛快。
“實話告訴你,咱倆的功法路數,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我修的是那蠻熊訣。既然你的功法是你爹教的,而且我看你根基頗為扎實,本王也教不了你什么,純屬浪費時間!不如這樣!”
他大手一揮,將一塊刻著古樸“體”字的黑色令牌塞到了蘇澤手里。
“咱倆以后就以朋友論交!”秦固親切的拍著蘇澤的肩膀,熱情洋溢。
“那個。。。我的功法并非。。?!碧K澤試圖插話,但秦固壓根不給他機會。。。
“哈。。。你往后有時間,想來體院這邊坐坐,指點指點后輩,或者就是純粹喝喝茶看看風景,通通沒問題!這塊令牌你拿上!有了它,如同本王親臨,暢通無阻!無人敢擋!怎么樣,哈哈,開心吧?意外吧?”
秦固越說越快,一套行云流水的“組合拳”打完。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手上卻已不容分說的開始引導著蘇澤往院門口轉去。
“好啦好啦!話都說清楚了!本王這邊還突然想起來,有幾件火燒眉毛的要事,亟待處理!真是一刻也耽誤不得!你也辛苦了,先回去陣院那邊好好歇著,熟悉熟悉環境嘛!”
蘇澤整個人還處于信息過載的蒙圈狀態,那番“忘年交”,“功法一樣”,“做朋友”?!傲钆茣惩ā钡难哉Z在腦子里混成一鍋漿糊。他甚至連一句完整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秦固搭著他的肩頭,推著他向門口走去。
吱呀——咣當!
還不等蘇澤完全明白過來,人已被這股力量“送”出了小院那扇樸素的木板門之外。
沉重的門板結結實實的關合在一起,甚至揚起了地面幾縷微塵,仿佛將一院的喧囂和秦固那燦爛又帶點倉惶的笑容也一同隔絕。
只留下院外手持“玄岳令”,兀自發怔的蘇澤。
送走蘇澤后,秦固臉上的神情霎時認真起來。
他疾步踏入屋舍,雙手掐訣,一道流光溢彩的傳送陣霎時浮現在身前。待陣芒大盛,他邁步其中,身影與陣圖齊齊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