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隨即,整個凌云閣前廣場,響起了倒吸涼氣的“嘶嘶”聲,此起彼伏!所有圍觀的弟子都驚呆了,有人瞪圓了雙眼,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有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掩住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呼,還有人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仿佛蘇澤身后那五人的威勢也會波及到自己
單杰身處這反差核心,巨大的挫敗感和生死一線間的驚懼終于擊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線。
冷汗浸透了他的內衫。本能壓倒了所有傲慢,他看向四周所有同門,動作僵硬笨拙的向著蘇澤抱拳行禮,臉上極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因為恐懼而帶著明顯發緊的顫抖“蘇。。。蘇真傳息怒!是,是在下有眼無珠,行事魯莽,嚴重僭越了陣院的規矩!他。。。他日必定登門,再向真傳及眾位師兄師姐好好賠罪。”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打量著蘇澤的臉色,生怕對方不給自己這個臺階。
那五個術院弟子見狀,也掙扎著艱難起身。一人扶著斷了的手臂,一人拖著扭曲的腳踝,剩下的相互攙扶,踉踉蹌蹌,一步三晃地挪到單杰身旁。他們甚至不敢再與對面的陣院弟子對視,只是低著頭,朝著蘇澤所在的方向,勉強拱了拱手。
單杰見蘇澤沒說話。再次朝其鄭重一拜,起身時咬了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走!”
幾人狼狽不堪,如同喪家之犬,連飛行法寶都不敢在此處施展,唯恐再引起什么誤解,一個個掐著蹩腳的土遁訣,最低階的輕身符,低空騰起灰頭土臉的光芒,歪歪斜斜的朝著術院的方向拼命飛去,背影透著一股子掩不住的倉惶與凄涼。
直到術院眾人的狼狽光影徹底消失在天邊,蘇澤平靜得甚至有些漠然的臉上才緩緩顯露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與身旁笑顏如花的秦詩音對視,隨后便抬起頭,目光掃過四周還沉浸在巨大震撼中,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各院同門,笑容更加和煦,抱拳朗聲道“諸位同門,今日一場切磋小戲,倒是讓大家見笑了。陣院平日多冷清,若各位得閑,不妨常來飲茶論道,蘇某隨時歡迎。”
他聲音清朗,帶著一種自然的親和力,但此刻聽在眾人耳中,卻蘊含了遠超以往的分量。
蘇澤微微側身,對著身后老年等人點了點頭。“我們也回去吧。”說完,他攬過一旁面含微笑的秦詩音,率先向著凌云閣走去。
老年幾人彼此間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齊齊向半空一拜,便追上了蘇澤的腳步。
林海則是走在最后他朝術院觀戰方位咧嘴一笑開口道“我家真傳說了,剛才單世子輸掉的那四百萬靈石。。。平均分給此間所有同門,還望諸位監督。”林海說完,不待眾人回話,身影瞬息間消失無蹤。
凌云閣前方的半空中,數千各院弟子懸停著,良久,良久,才仿佛被解除定身術一般,緩緩回過神來。議論之聲再一次嗡嗡響起。
“老天爺!剛才……發生了什么?”
“五個對五個,贏了?!還把對手打得那么慘?!”
“我沒眼花吧?陣院的人什么時候這么猛了?那配合的時機,簡直絕了!”
“老年這是要逆天??!那一瞬間的禁錮鎖定,絕對是四級中期困殺陣的水準,而且是瞬間成陣!”
“誰知道內情?王師兄,你不是有個表妹的鄰居的遠房表弟在陣院當差役嗎?快!問問去!”
“對!快去打聽打聽!這蘇澤真傳……太他娘嚇人了!最后那眼神,我隔那么遠都覺得心頭發毛……”
“散了散了,趕緊回去稟報,要變天了!”
“這陣院……藏得好深!”
一時之間,各種猜測,驚嘆難以置信的議論聲,喧囂聲,回蕩在整個陣院上空,久久不散。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濃厚的震撼,好奇和一絲對未知的敬畏。他們三三兩兩的交談著,目光卻依舊不由自主地望向凌云閣那個方向,最終各自帶著一肚子震驚和疑惑,離開了。
沒有人再提那四百萬靈石的事情。。。誰也不敢在此刻去觸單杰的霉頭。不過半刻鐘,原本人聲鼎沸,劍拔弩張的凌云閣廣場便徹底安靜下來。
只有碎裂的磚石和幾個觸目驚心的坑陷,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陣院又一次恢復了它慣有的靜謐。
后山石室之內,檀香裊裊。呂乾坤恭敬的站在案前,面前一片巨大的光幕正呈現著從蘇澤步步逼近到單杰狼狽逃離的全過程。
當看到那五人砸落在地,蘇澤平靜回身時,呂乾坤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