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宛如精靈的細弦,自天空悠悠垂下,輕觸著世間萬物。那細密的雨珠,似是天公不經意灑落的珍珠,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烏云如墨,迅速的吞噬了整片天空,狂風呼嘯著,吹的樹枝亂晃。這里是一片古老密林。
遮天蔽日的枝葉在高空緊緊相擁,編織成一個深邃的綠色穹窿,陽光只能化作細碎的金屑,艱難的穿透而下。
那些參天巨木姿態詭異,虬枝盤曲,寬厚如蒲扇的葉片奮力向四面八方伸展,投下濃重而交錯的陰影,令林間彌漫著潮濕微涼的靜謐氣息。
在這片幽深之中,一個由堅韌藤蔓,野草以及干枯樹枝巧妙堆疊而成的草堆,兀然靜臥。它底部夯實,那些半腐的落葉和彎曲的草莖緊密貼合著微濕的林地,形成了一道與大地融為一體的壁壘。
最引人注目的是頂端,幾根粗壯的枝杈隨意搭放,支撐起一個略顯歪斜卻意外的穩固結構,遠遠望去,像極了一間隱匿在綠意深處的微型小屋。
清風拂過,枝葉搖曳,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忽然,一道閃電般的身形,從遠處極速而來,停在了小屋前。此人是蘇澤。他眉宇間帶著一絲急切。沒有停留,一步邁進了這座奇異居所。
內部陳設極簡,左邊靠著藤蔓墻體的,是一張精致的單人木床。中心位置,地面被特意清理出一小片區域,那里銘刻著一道繁復的圓形法陣,邊緣流淌著柔和幽藍色輝光,將周圍的蕨草映照的忽明忽暗。
“還是阿音心細。知道出門帶這些東西。”蘇澤嘴角微揚,輕聲自語,緊繃的神經似乎松了些許。他凝神而立,體內真氣猛的一轉,磅礴的神念如同無形的潮水,以他為中心向外洶涌掃出。
剎那間,方圓十公里內的一切,盡數化作清晰的景象,映照在他的“視野”之中。片刻后他臉上浮現一抹笑意,眸中精光隱沒,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這堆疊的草木深處。
沒一會,他出現在一處相對開闊的林間平地。前方,一個身著素雅衣裙的靚麗身影,正專注的半蹲在地,小心翼翼的用一把小巧的短匕挖掘著濕潤泥土中的什么植株。
蘇澤悄無聲息的繞到她身后,微微俯身,將半個腦袋探到她肩旁。
“干什么呢?”
帶著些許笑意的話語驟然在耳邊響起,讓專注于挖掘的少女肩膀猛的一顫,驚呼脫口而出。但那獨特的嗓音讓其瞬間反應。她并未立刻回頭,只是手指因驚嚇而停頓了一瞬,隨即唇角彎起一抹弧度。
“這里有土括草,可以治療傷勢的。。。”她的聲音清澈仿若林間溪澗,帶著一絲欣悅。
說話間,她已停下手中的動作,盈盈站起,利落的拍了拍沾在衣角的泥土,轉過身,一雙明眸含著盈盈笑意望向蘇澤,“你來啦…!倒是不慢。”此人無需深思也知道她是秦詩音。
“路上碰見幾只妖獸,耽誤了些。”蘇澤輕聲解釋,自然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回去說。。。。”無需更多言語,兩人默契的并肩,朝著那草木堆疊而成的棲身之所走去。
回到小屋內,秦詩音拉著蘇澤在床邊坐下,示意蘇澤脫下破損的外衣。
她取出一卷精致的針線,動作嫻熟的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根銀光閃閃的細線,就著法陣的藍光,仔細縫合起衣袖上被妖獸撕裂的一道口子。
她下針精準,線腳細密,口中不忘繼續方才的話題。“你的意思是說,不止我們。。。其它人一樣是分散的?”
“極有可能,”蘇澤凝望著法陣幽幽的藍光,眉心微蹙,仿佛在仔細體會著什么。“應該與皇陵有關。。。”他頓了頓,體內氣息流轉,強行壓下了某種不適,“進入秘境后,我便一直能察覺到有股無處不在的排斥之力。你有這種感覺么?”
秦詩音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