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干哈?!”秦政死命往外掙,急怒攻心之下臉都憋紅了,“這還了得?!他怎么敢?!”那架勢,恨不得立刻沖到秦詩音寢宮將人揪出來。
秦固使出吃奶的勁兒死命抱著他,急聲道“你是皇帝啊!這風風火火沖出去,成何體統?!傳出去豈不淪為天下笑柄?”
“那你還不趕緊放開我!”秦政被他勒得氣息不穩,一邊用力往外拽一邊怒喝,臉上那焦急和憤怒混雜的表情,哪里還有半分帝王威儀。
兄弟二人就這么在莊嚴肅穆的御書房里上演了一出角力戲碼,你拉我拽,腳步踉蹌,案幾被撞得移位,地上的金磚仿佛都在震顫。
秦固憋得臉紅脖子粗,秦政奮力掙脫,場面一時混亂又滑稽。足足折騰了半晌,終究是秦政先泄了那口猛勁,緊繃的肩膀驟然垮塌下來,喉嚨里發出一聲悠長而沉郁的嘆息,帶著無盡的疲憊和一絲認命般的無奈。
感覺到手上力道松懈,秦固也長出一口氣,松開手,抹了把額頭的薄汗,直起腰來站好,氣息還帶著些微喘。兩兄弟無言地對視一眼,方才的火氣和尷尬似乎在無聲中消解了幾分。
二人各自整理了下被拉扯得微皺的衣袍,重新坐回椅中,房內只剩下微喘的氣流聲和燭心偶爾的噼啪輕響。
侍女上前收拾了濺濕的桌面,換上新的茶盞。秦政深吸一口氣,端起新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溫潤了心肺,也似乎撫平了些許余怒,他的臉色重歸深沉凝重。
“呼。”
秦政緩緩呼出一口氣,看向秦固,“罷了。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秦固也端起茶盞,啜飲一口,略作思索后,神情嚴肅“單看鎮西王今日表現,沒什么問題。但其封地兵馬調動異常頻繁,邊境摩擦借口含糊。他是否包藏禍心參與謀逆,眼下尚無實證。至于鎮北王。。。他早已遞過密奏說明此次來意。隨行也僅帶親衛數人。觀其行跡,坦蕩磊落,當是未參與其中,此次赴京似乎真的只是為拜會老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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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聞言,指節在光滑的紫檀扶手上緩緩敲擊著,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跳動的燭火,片刻后才沉緩地點了點頭“道宗那邊呢?準備的如何了?”
“已安排妥當,”秦固湊近了些,低聲回道,“九位太上長老應詔出關,靜待大勝。只是。。。”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呂太上其洞府石門始終緊閉,無絲毫回應,只怕…是在閉關參悟緊要關頭。”
“師尊在趙家。”秦政的目光并未離開燭光,語氣篤定沉穩,“大會當天,他老人家自會現身。”
“哦?”秦固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臉上閃過一絲好奇與振奮,看向秦政急切開口“細說”
秦政眉頭習慣性的一皺,帶著幾分無奈瞥了秦固一眼“都是幾百歲的人了,喜歡聽這個?”話雖如此,他眼中卻掠過一絲輕松。不待秦固再開口狡辯,其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嘛…此事關乎大局,與你分說幾句倒也無妨”
秦固立刻正襟危坐,傾身向前,仿佛生怕錯過一個字。秦政壓低聲音,湊近了些許。燭光跳躍,映照著兄弟二人逐漸舒展的眉宇和眼中運籌帷幄的自信。低聲的密語在寂靜的御書房里流淌,伴隨著秦固時而驚訝,時而了然的表情變化。
良久,書房里爆發出秦固爽朗而暢快的大笑聲,緊接著,秦政那低沉而充滿掌控感的滿意笑聲也隨之響起,兩股笑聲交織盤旋,穿透層層宮墻,久久回蕩在初臨的夜色里。。。。
蘇澤跟隨秦詩音來到她的寢殿。。。二人坐在一起相互依偎,說著悄悄話。
秦詩音將七弦琴拿出,看向蘇澤眉目含情,隨即便彈奏起來。。。。
她那纖纖玉手輕輕拂過琴弦,一曲舒緩的曲子如潺潺的溪流般流淌而出。這曲子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整個寢殿都安靜了下來,就連窗外的風聲都似乎變得輕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