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身微微前傾,語氣帶著一絲玩味“我大秦立國兩千余載,疆域遼闊,諸侯鎮(zhèn)守,卻從未曾有女子為帝的先例…”
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你可知其中利害?”
蘇澤迎向帝王的審視,面上不見絲毫懼色,反而露出一抹從容的微笑,拱了拱手
“陛下,事在人為,自古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男女稟賦或有差異,但治國之才,并非男兒獨占。若無雄才偉略,圣心仁德,縱是男子為君,難免有傾覆之危。前車之鑒,譬如先韓,若其歷代國君皆有陛下這般經(jīng)天緯地之才,怎會落得宗廟盡毀,社稷崩塌的結(jié)局?”
“哈哈哈…”秦政聽著蘇澤的長談闊論,大笑出聲。笑聲渾厚震得殿梁微塵簌簌而落,但這笑聲中并無太多開懷,反而透著凌厲的鋒芒。
他收斂笑意,眼底寒光如刀鋒般冷冽“好膽識!但這滿朝公卿貴胄,文武百官,皆是男子。你口中的‘不同’,恰恰是他們心中的天塹鴻溝!群情洶洶,舉世滔滔,你待如何應(yīng)對?”最后一句,已是誅心之問,一股沉重的壓力再次無形彌漫開來,比方才的試探更加沉重數(shù)倍!。
殿內(nèi)一片寧靜,連那檀香的煙霧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蘇澤靜立在殿中,身體仿佛承受著千鈞重壓,但他挺直的脊梁紋絲不動。抬起雙眸,眼神同樣銳利,直視龍椅之上的秦政
“陛下…我入帝都雖只數(shù)月,也翻閱過些許記載舊事。”他語速不急不緩,每一個字卻像釘子一樣敲在寂靜里。
“史書有載,當(dāng)年陛下欲承大統(tǒng)之時,也曾遭滿朝異聲,阻力如山。然而…當(dāng)那些鼓噪最兇力主舊制的頭顱,一夕之間高懸于帝都白虎門之上后…”
他停頓了一下。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靜“朝堂上下,似乎便通透了,陛下之路,自此坦蕩無阻”
話音落下,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蘇澤清朗的聲音余韻在梁棟間低徊。
秦政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了,那雙深邃的帝王之瞳死死鎖住面前的青年,沒有憤怒,也沒有笑意,但內(nèi)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殿門外,此刻悄然開合一條細縫,秦固的身影透過縫隙直視進來,他抬手,用袖袍不著痕跡的拭去了額角悄然滾落的一滴冷汗。
殿內(nèi)燭火搖曳,檀香的氣息在空氣中顯得有些滯澀。
秦政端坐龍椅,面上已看不出方才的慍怒,但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扶手,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起伏。聽完蘇澤的話語,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使他的內(nèi)心極具抓狂,這種事情確如蘇澤所言,他經(jīng)歷過,并且自己就是風(fēng)暴本身。
“果然父子倆啊。。。這意思,是要效仿他父親當(dāng)年?”
他快速回神,目視蘇澤
“若朕。。。不允,你該當(dāng)如何?”
話音一落。
蘇澤眼簾微垂,似在凝視地板上的光影變幻,沉默良久。當(dāng)他終于抬眼時,眼中已是一片平靜,他語調(diào)平穩(wěn),卻拋出一個與對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
“陛下,您一掌,能否擊碎一座五級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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