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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乾坤調整完情緒,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看過陣書了吧,也應該明白,陣法一途,并非靠學,而是悟。這中間有個硬性要求,那便是神識?!?/p>
“現在我想師弟你也清楚為何陣院這幾年沒有招收年輕弟子。并非不想,是真沒有。畢竟凝氣能擁有神魂識海的萬里無一。”
“師兄據我所知,白鹿城的道院,似乎是主修陣法。上次泰和會武時,我曾見過煅骨使用陣術?!碧K澤沉吟片刻,出言打斷。
“他們并不算是真正的陣法師。乃是由五級以上的陣師在其丹田種下一顆陣眼。這種辦法,我們也曾嘗試過,但后來發現,此法不可行?!?/p>
“這。。。又是為何”蘇澤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呂乾坤停頓半晌,再次深嘆一口氣,目光似看向了很遠的地方
“你可知這個世上有一些群體與我等不一樣,他們天生做一些事情就比常人快的多。你剛才提起白鹿,你應該聽說過劉旬墨。。。”蘇澤微微頷首,接口道“白鹿劉旬墨,當世少有的五級陣師之一?!?/p>
“不錯,你可知他是叔父的弟子?”
“啊,”蘇澤一驚。眼中充滿意外?!斑@倒不曾聽聞?”
“他,在你出現之前,一度被視為我陣院道統復興的最大希望,天資縱橫,神魂之力遠超同儕,叔父傾注心血,寄望他能光耀門楣。”
他說著這里語氣陡然變得蕭索還帶上了一抹惋惜。
“然而,六百年前就在他沖擊固元境的關鍵時刻,體內潛藏多年的特殊體質爆發了。竟意外覺醒了傳說中的劍靈之體!此前我等對此一無所知,更從未刻意蘊養磨礪,且覺醒的劍靈之體,恰恰與當時已在識海扎下根基的陣眼種子,產生了劇烈沖突!劍體初成,還未及展現它應有的鋒芒,便在劇烈的碰撞下。。。崩散了。”
他的話鋒一變,話語帶著一絲寒意繼續道“可想而知,此消息傳至那位以劍證道的天劍上人耳中,是何等情景?他本有望得此絕世劍體傳人。。??上?。。。。
“之后他雷霆震怒,嚴令天下,禁制再有高階陣師以‘種陣眼’之法拔苗助長,絕不容許此等扼殺異稟天賦之事再現世間!”
呂乾坤的聲音在空曠的演武場上回蕩,帶著難掩的低落“此后,我陣院一脈,傳承。。。徹底凋零。”
他看向遠處高臺上那數百顆陣眼,內心仿佛在滴血“你剛才看到的那些弟子們,十之八九,是因道爭之傷,或因瓶頸難破,導致自身原本的道途斷絕,萬般無奈之下,才轉修陣道,也算另辟蹊徑了。”
“怪不得”蘇澤喃喃低語,之前呂宜賓話語中的一個細節忽然清晰起來,“…師尊說,若一年后,我對此道仍無長足進步,便放我離開”
“叔父怕耽誤你。。。但你,也給他帶來了希望?!眳吻さ哪抗饴湓谔K澤臉上,帶著幾分釋然和對未來的憧憬
“各人自有機緣,師弟你的事情師兄不過問。我能感覺到你的神魂異于常人,可以說我從未在任何凝氣身上感受過如此濃郁的神魂之力。你不止是叔父的希望,更是整個陣院的希望。。。”
聞言,蘇澤神色變得極為肅穆,他沉思片刻,對著呂乾坤雙手抱拳。鄭而重之的彎腰,深深一拜!
這一拜,拜的是呂家為這大秦王朝,為陣道傳承,所付出的那沉重到幾乎湮滅本脈的無畏犧牲!
這一拜,拜的是這凋零傳承背后,那雖九死其猶未悔的執著堅守!
呂乾坤笑了。
他讀懂了蘇澤這一拜之中含義。是敬重,是理解,更是承諾的開端!
“走吧,”呂乾坤的聲音暢快了許多,他拍了一下蘇澤的肩膀“帶你去看看你的住所。定不會叫師弟失望”
兩人轉身,迎著天邊的流霞,朝著后山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