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如同熔金湖泊般的巨大龍眸,帶著萬古的滄桑與審視,仿佛能洞穿靈魂,看透一切虛妄。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即便是百級半神的唐三,也感到一股發自生命本能的敬畏。這頭遠古巨龍的實力,絕對超越了普通的百萬年魂獸,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層次!
“龍神淵源?”唐三心中凜然,面上卻不動聲色,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前輩明鑒,晚輩唐三,乃人族魂師,與龍神并無直接淵源。至于這混沌之力,乃是晚輩于修羅煉獄中機緣巧合,自行領悟而來。”
他刻意略過了海神傳承,只提修羅煉獄,意在試探。
“自行領悟?哼……”遠古巨龍的聲音如同山石摩擦,帶著一絲嘲弄,“混沌……乃天地未開之象,萬物起源之基……豈是凡人……所能輕易‘領悟’?你身上……除了混沌……還有……令人作嘔的……羅剎穢氣……雖極其微弱……卻如跗骨之蛆……”
它巨大的龍眸轉向唐三身旁的肖笑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星辰一族的小丫頭……靈魂深處……亦被此穢氣所染……看來……你們與那陰溝里的老鼠……糾纏頗深……”
唐三與肖笑笑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震。這遠古巨龍的感知力太過恐怖,連他們身上殘留的、幾乎被凈化殆盡的羅剎痕跡都能察覺!
“前輩慧眼。”唐三沉聲道,“晚輩等確實曾遭羅剎神念暗算,幾近殞命。此番闖入貴地,實乃意外,只為尋路返回人族疆域,對抗羅剎及其爪牙,絕無冒犯之意。”
“對抗羅剎?”遠古巨龍的聲音似乎起了一絲波瀾,那巨大的龍首微微低下,湊近了一些,帶來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幾乎凝固,“就憑你們?一個初入半神的人族,一個星辰族的小丫頭,還有一個……氣血衰敗的老者?”
它的話語毫不客氣,但卻點明了事實。僅憑他們三人,想要對抗一位神只的殘念及其在大陸上的龐大勢力,確實顯得勢單力薄。
“事在人為。”唐三目光堅定,毫無退縮,“羅剎禍亂大陸,勾結邪教,涂炭生靈。我等既承其力,便不能坐視。縱使前路艱難,亦當盡力而為。”
“承其力?”遠古巨龍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巨大的龍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修羅的繼承者……難怪……能有此際遇……踏入混沌門檻……”
它似乎想通了什么,龐大的身軀微微震動,引得周圍群山都在共鳴。
“羅剎……與吾族……亦有宿怨……”遠古巨龍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追憶與冰冷的殺意,“遠古之戰……若非祂背后暗算……龍神大人……何至于……”
它沒有說完,但那股刻骨的恨意卻讓唐三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看來,龍族與羅剎神之間,存在著極深的舊怨!
“既是修羅繼承者……又身負混沌……還與羅剎為敵……”遠古巨龍沉吟著,那巨大的眼眸中光芒閃爍,似乎在權衡著什么。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龍裔魂獸,在遠古巨龍開口后,便都安靜了下來,只是依舊充滿敵意地鎖定著三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突然,遠古巨龍的目光再次銳利起來,鎖定唐三:“證明給我看。”
唐三一怔:“證明什么?”
“證明你……有資格……承載混沌……有潛力……對抗羅剎!”遠古巨龍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接吾一擊!若不死……便信你所言……并……送你一場造化!”
話音未落,根本不給唐三任何準備的時間,那只如同山脈般的巨大龍爪,已然緩緩抬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那龍爪之上,卻縈繞著一層暗金色的光芒,仿佛凝聚了整片大地的重量與法則,一股令唐三靈魂都感到戰栗的恐怖力量在其中醞釀!
這一擊,絕非剛才那些魂獸的攻擊可比!這是真正屬于遠古巨龍,蘊含著龍族至高力量的一擊!
“小三!”肖笑笑和唐晨同時驚呼,臉色煞白。他們都能感受到那一爪中蘊含的毀滅性力量,絕對超越了百級半神的范疇!
唐三瞳孔緊縮到了極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這一爪,他很可能接不下!
但,不能退!身后是他誓死要守護的人!而且,這是取得這頭恐怖存在信任的唯一機會!
“好!”
唐三猛地踏前一步,將自身狀態提升到巔峰!百級魂力如同浩瀚海洋般奔騰,丹田內的混沌氣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他知道,任何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勞,他必須拿出最強的、最本源的力量!
他雙手在胸前合攏,不再模擬任何屬性,而是將所有的混沌魂力,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意志,全部凝聚于一點!
他要以最純粹的混沌,對抗這龍族至高之力!
“混沌……原點!”
一顆微不可察、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小點,出現在唐三的掌心之前。那黑點周圍,空間都在向內塌陷,仿佛連時間都要被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