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火的余燼漸漸冷卻,伙伴們陸續返回各自的帳篷休息,白日的興奮與疲憊化作沉沉的睡意。營地安靜下來,只有夜巡守衛規律的腳步聲和遠處不知名蟲豸的鳴叫。
肖笑笑卻毫無睡意。她獨自坐在營地邊緣的一塊大石上,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手里緊緊攥著那個唐三給的安神香囊。白日里小舞的調侃,伙伴們的笑聲,還有唐三那沉靜卻偶爾掠過關切的目光,在她腦海里反復回放。
尤其是他擋在身前硬抗雷光的畫面,以及他獨自調息時微蹙的眉頭,像兩根細刺,扎在她心里,讓她坐立難安。
夜風吹過,帶著涼意,她忍不住攏了攏衣襟。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飄向那個熟悉的帳篷——唐三的帳篷。里面沒有任何光亮,也沒有魂力波動,他應該已經睡下了吧?他的手臂,還疼嗎?
就在她出神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還不休息?”
肖笑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只見唐三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不遠處。他依舊穿著白日的勁裝,外面隨意披了件外套,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顯得身形有些單薄。
“我……我睡不著。”肖笑笑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下意識地將香囊藏到身后,“你……你怎么也沒睡?你的傷……”
“出來走走。”唐三走到她旁邊,與她并肩而立,同樣望向那輪明月。他的右臂自然垂落,但肖笑笑敏銳地注意到,他左手的手指幾不可查地蜷縮了一下,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只有風聲輕輕拂過。
“今天的比賽,謝謝你。”唐三忽然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沒有你的精神干擾,我們贏不了天水學院。”
他的道謝來得突然,肖笑笑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是大家的功勞。你的戰術才是關鍵,還有沐白他們……”
“戰術需要人來執行。”唐三打斷她,轉過頭,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潭,“你的精神力,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和……堅韌。”
他的夸獎讓肖笑笑臉頰微微發燙,心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泛起絲絲甜意。她低下頭,小聲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次的沉默,卻不再讓人感到尷尬,反而有種奇異的安寧在兩人之間流淌。
“你的手……”肖笑笑終究還是沒忍住,抬起頭,擔憂地看著他垂落的右臂,“真的沒事了嗎?我看你每次用完魂力,臉色都不太好。”
唐三的目光與她擔憂的視線對上,停頓了片刻,才移開目光,重新望向月亮,語氣平淡:“一點小傷,不礙事。”
“可是……”
“玄天功對療傷有奇效,邵老師的藥也很好。”他似乎不想多談傷勢,轉移了話題,“晉級賽還剩幾場,后面的對手實力參差不齊,大師可能會安排我們輪換出場,保存實力,應對總決賽。”
“嗯。”肖笑笑看出他不想多說,便也不再追問,只是心里的擔憂并未減少。她了解他,他越是表現得輕描淡寫,往往意味著情況越不容樂觀。
“總決賽……”肖笑笑喃喃道,眼神中流露出向往,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聽說武魂殿戰隊,很強。”
“嗯。”唐三的眼神也凝重了幾分,“黃金一代,三名魂王。確實很強。”
“我們能贏嗎?”肖笑笑忍不住問道。盡管他們一路連勝,勢如破竹,但面對魂王級別的對手,那種等級上的巨大差距,依舊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