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和馬紅俊面露慚色。
“其次,應變不足。”大師看向眾人,“鬼影魔蛛的偷襲,固然隱蔽,但你們在奧斯卡吸收魂環后,精神過于放松,警惕性下降。尤其是對可能存在的第二波、第三波攻擊,缺乏預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大師語氣沉重,“對同伴的守護和信任,仍有間隙。”
他目光落在唐三身上:“唐三,你最后時刻選擇反殺頭蛛,戰術沒錯。但你是否想過,若笑笑的幻境稍慢半分,或者威力不足,你會是什么下場?你將自身安危,過度寄托于他人的極限發揮上。”
唐三身體微微一震,低下頭:“是,大師,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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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否定你們的勇氣和配合。”大師語氣稍緩,“恰恰相反,你們在絕境中展現出的信任和決絕,是最大的收獲。尤其是笑笑,她的表現,超出了我的預期。但我要你們記住,真正的強大,不僅在于能戰勝多強的對手,更在于如何以最小的代價,保護自己和同伴活下去。”
眾人沉默,仔細品味著大師的話。
“好了,都打起精神來。”弗蘭德接過話頭,推了推眼鏡,“你們這次雖然狼狽,但收獲也不小。奧斯卡獲得了極品第三魂技,你們八人的配合經過生死考驗,也算因禍得福。接下來一段時間,以恢復和鞏固為主,同時,好好琢磨琢磨,這‘八怪’,該怎么擰成一股繩!”
接下來的日子,訓練依舊,但強度有所調整,更側重于恢復、魂力控制和團隊磨合。
唐三恢復后,去醫務室看望肖笑笑的次數多了些。有時是送一些邵鑫老師新配的安神藥劑,有時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看一會兒書,或者擦拭他的暗器。他話依舊不多,但那種沉默的陪伴,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關切。
小舞有次撞見了,偷偷對寧榮榮說:“榮榮你看,小三哥現在像不像個守著寶藏的悶葫蘆龍?”
寧榮榮抿嘴輕笑。
又過了幾天,肖笑笑的臉色終于恢復了些許紅潤,雖然依舊昏迷,但氣息平穩了許多。
這天夜里,月色很好。唐三擦拭完最后一件暗器,看了眼窗外皎潔的月光,鬼使神差地又來到了醫務室。
守夜的邵鑫老師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里間很安靜,只有肖笑笑均勻的呼吸聲。
唐三放輕腳步走進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肖笑笑臉上,為她蒼白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輝。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想起森林里她最后那個決絕的眼神,想起她平時靈動狡黠的笑容,想起她遞給自己的那包桂花糕…
他沉默地看了很久,然后,從二十四橋明月夜里,取出了那包桂花糕。糕點是那天從索托城回來后他自己又去買的,一直放著。他拿起一塊,小心地掰下一小角,猶豫了一下,輕輕放在了肖笑笑的枕邊。
清甜的桂花香氣在空氣中淡淡散開。
做完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他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有些窘迫,正準備起身離開。
床上的人,睫毛忽然輕輕顫動了一下。
唐三的動作瞬間僵住,目光緊緊鎖住那張臉。
在月光下,肖笑笑長長的睫毛又顫動了幾下,然后,那雙緊閉了數日的眼睛,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眼神起初是茫然和渙散的,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后,她有些遲鈍地轉動眼球,然后,對上了床邊那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的眸子。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肖笑笑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一個極其微弱、干澀的聲音: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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