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衫襤褸的老者跪伏在地,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口中反復念叨著“月神大人”、“救救我”之類的囈語,渾濁的眼中充滿了近乎瘋狂的虔誠與祈求。
唐三眉頭緊鎖,紫極魔瞳仔細掃過老者,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魂力波動(在此地被壓制后也幾乎感知不到),更像是一個精神瀕臨崩潰的普通老人。他上前一步,沉聲問道:“老人家,你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什么月神。你為何會在此地?是誰指引我們來的?”
老者似乎根本沒聽進唐三的話,依舊死死盯著肖笑笑,仿佛她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不會錯的……不會錯的……這純凈清冷的光輝,這安撫靈魂的氣息……和壁畫上記載的月神大人一模一樣!大人,我是月神殿最后的守墓人后裔啊!百年前神殿崩塌,先祖被迫流落于此,世代等候神諭……求您帶我離開這個詛咒之地!”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額頭用力磕著冰冷的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肖笑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無措,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靠近唐三。“老人家,你真的認錯了。我的武魂是月華,并非什么月神。”她嘗試解釋,同時悄然釋放出一絲月華魂力,帶著安撫的意味籠罩向老者。
那清冷柔和的氣息觸及老者,他顫抖的身體竟奇跡般地平復了一些,抬起頭,癡癡地看著肖笑笑,眼淚混合著污垢流淌下來:“是……是這種感覺……是月神的恩澤……大人,您即便不承認,也定與月神有緣!求您……”
唐三心中疑竇叢生。月神殿?守墓人后裔?這聽起來像是某種失落的古老傳承。難道笑笑武魂的源頭,真的與這所謂的月神有關?還是說,這只是殺戮之都又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那枚指引他們來的金屬薄片,又是何人所為?
他不動聲色地將肖笑笑護得更緊,冷聲道:“我們不知道什么月神殿。指引我們來此的人,是誰?”
老者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祖訓,在特定地點留下標記,等待身負月神氣息的人……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他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似乎神智并不完全清醒。
就在這時,肖笑笑忽然臉色微變,低聲道:“有人靠近!很多!殺氣很重!”
唐三眼神一凜,瞬間將老者的話暫時拋諸腦后。他拉著肖笑笑迅速退到石屋的陰影角落,屏息凝神。
果然,片刻之后,雜亂的腳步聲和充滿惡意的喧嘩聲由遠及近。
“確定是這里嗎?那個‘月女’真的在這兒?”
“錯不了!老子親眼看到她和‘修羅’往這邊來了!”
“嘿嘿,聽說她的精神力蘊含神性,抓到她,逼問出傳承秘密,老子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動作快點!別讓其他人搶先了!”
足足有十幾道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將石屋團團圍住。這些人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眼中都閃爍著貪婪與瘋狂的光芒,顯然都是被那“月女神只傳承”的謠言吸引而來的亡命徒。
唐三心沉了下去。謠言傳播的速度和效果,遠超他的預期。他和笑笑,尤其是笑笑,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
“在里面!沖進去!”為首一名手持巨錘的壯漢獰笑一聲,率先踹開了本就搖搖欲墜的石門!
迎接他的,是數道激射而出的寒光!唐三出手毫不留情,透骨釘、柳葉刀如同死亡之雨,瞬間籠罩了門口的數人!
慘叫聲響起,沖在最前面的兩人應聲倒地。但后面的人更加瘋狂,悍不畏死地涌了進來!狹窄的石屋瞬間變成了更加慘烈的殺戮場!
“保護好自己!”唐三對肖笑笑低喝一聲,鬼影迷蹤步展開,玄玉手與控鶴擒龍配合,如同虎入羊群,硬生生擋住了大部分正面沖擊。他必須盡快解決這些雜兵,否則一旦被拖住,引來更強大的敵人就麻煩了。
肖笑笑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精神力高度集中。她不再試圖大范圍干擾,而是將力量凝聚到極致,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每當有攻擊繞過唐三襲向她,或者唐三面對復數敵人出現細微空當時,她的“精神刺”便會無聲無息地發出,精準地刺入對手的精神弱點,制造出那致命的零點幾秒僵直!
同時,她還要分心守護自身和唐三的心神,抵御著這密集殺戮帶來的更強烈的精神污染和殺氣侵蝕。她能感覺到,唐三周身的殺氣越來越濃,出手也越發狠厲,幾乎不留活口。這固然是形勢所迫,但也讓她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
那名老者早已嚇得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祈禱。
戰斗很快接近尾聲。在唐三狠辣高效的殺戮和肖笑笑精準致命的輔助下,這十幾名被貪婪沖昏頭腦的墮落者,盡數變成了地上的尸體。石屋內血腥味沖天,如同屠宰場。
唐三站在尸堆中,微微喘息,周身那淡紅色的煞氣幾乎凝成實質,眼神冰冷得嚇人。他甩了甩玄玉手上沾染的鮮血,看向肖笑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