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斗皇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只余下零星燈火和巡邏衛兵規律的腳步聲。史萊克學院下榻的客棧早已陷入寂靜,只有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還透出一點昏黃的光暈。
房間里,肖笑笑盤膝坐在床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進入冥想。她手里握著兩根發簪——一根是白日里唐三給她的那根暗藍色金屬發簪,頂端那粒藍色晶體在燈光下流轉著幽幽光華;另一根是她自己買的那根樸素木簪,帶著清心木的淡香。
指尖反復摩挲著金屬發簪冰涼的質感,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白日擂臺上的情景。唐三精準的控制,冷靜的指揮,還有在她精神力透支瞬間,悄然遞過來的一縷精純玄天功魂力…以及,退場時他那句簡短的“剛才的感知很精準”。
他的肯定,比任何夸獎都讓她心潮起伏。
還有這根發簪…“看著還算結實。訓練時用,不容易斷。”他說得那么平淡,仿佛只是隨手買了個實用的小物件。可肖笑笑知道,以唐三的性格和眼光,絕不會隨便買個東西送人。這發簪的材質,那粒晶石,絕非凡品。他是不是…注意到了她之前束發的普通皮筋總是斷裂?
這個念頭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燙。將金屬發簪小心翼翼地在床頭放好,她又拿起那根木簪。木簪溫潤,帶著老婆婆慈祥的笑容和那句“和姑娘很配”。她猶豫了一下,將木簪輕輕簪在了發間,對著桌上的一面小銅鏡照了照。簡單的木簪,配上她清麗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她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那根暗藍色的發簪。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那根冰冷的金屬發簪,更契合某種隱秘的期待。
甩甩頭,驅散這些雜念,肖笑笑吹熄了燈,準備開始每晚的魂力修煉。大賽期間,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
然而,她剛剛閉上眼,試圖凝聚魂力,眉心處卻傳來一陣熟悉的、細微的刺痛。是白日里精神力過度集中的后遺癥,雖然不嚴重,卻足以干擾入定。
她嘆了口氣,有些煩躁地睜開眼。月光透過窗紙,在黑暗中投下朦朧的光斑。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拿那個唐三送的安神香囊,卻摸了個空——香囊放在外衣口袋里,而外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下床去拿時,一陣極其輕微、幾乎與夜風融為一體的腳步聲,在門外走廊上響起,停在了她的房門外。
肖笑笑的心猛地一跳,呼吸瞬間屏住。這么晚了,會是誰?
門外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敲門。那腳步聲的主人似乎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過了十幾秒,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朝著遠離的方向,漸漸消失。
是唐三?
這個猜測讓肖笑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她鬼使神差地掀開被子,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輕輕貼在門板上。外面一片寂靜,只有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她猶豫著,輕輕拉開了一條門縫。
走廊上空無一人,月光透過盡頭的窗戶,灑下一片清輝。然而,在她房門外的地上,靜靜地放著一個小巧的紙包。
肖笑笑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探出身,飛快地將紙包撿起,關上門,背靠著門板,仿佛做賊一般。紙包還帶著一絲微弱的體溫,上面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股淡淡的、她熟悉的清神膏的藥香。
是他…一定是他。他察覺到她精神力不穩了?所以特意送藥過來?卻又為什么不敲門,只是默默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