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前的最后半個月,史萊克學院的訓練節奏反而詭異地放緩了一些。大師不再安排高強度的對抗,轉而側重于戰術復盤、魂力鞏固和心理調整。用他的話說,“弦繃得太緊,容易斷。”
這種變化讓習慣了日夜苦修的八怪們起初有些不適,但很快,他們就體會到了其中的好處。緊繃的神經得以放松,連日積累的疲憊緩緩消解,魂力在平穩的運轉中變得更加凝實圓融,對自身能力和團隊配合的理解也仿佛在沉淀中有了新的感悟。
傍晚時分,結束了一天針對性訓練的八人,沒有立刻返回宿舍,而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學院后山那片熟悉的擬態修煉場。這里曾留下他們無數汗水,也見證了肖笑笑的艱難恢復和八怪的正式成型。
夕陽的余暉為山林鍍上一層暖金色,微風拂過,帶著草木的清香。沒有言語,八人默契地散開,各自尋了處地方,或盤膝冥想,或進行著舒緩的魂力引導,或只是靜靜地坐著,眺望遠方。
戴沐白和朱竹清并肩坐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低聲交流著剛才訓練中一個配合的細節。戴沐白比劃著,朱竹清偶爾點頭,清冷的側臉在夕陽下顯得柔和了許多。
小舞和馬紅俊則湊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時而爆發出一陣壓抑的低笑,引得寧榮榮好奇地張望。奧斯卡坐在寧榮榮旁邊,手里把玩著一根晶瑩的蘑菇腸,臉上帶著慣有的懶散笑容,眼神卻時不時飄向寧榮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唐三選了一處靠近藍銀草生長旺盛的區域,閉目凝神,玄天功緩緩運轉,氣息與周圍的生命力隱隱交融。他的神色平靜,但眉宇間卻比平時多了幾分凝思,顯然還在消化白天復盤的各種戰術可能。
肖笑笑沒有打擾他,而是在不遠處一株月光花旁坐下。月光花在傍晚時分會散發出微弱的瑩白光芒,對精神力的溫養有微弱益處。她輕輕搖動著手中的銀鈴,聽著那低沉沙啞的鈴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唐三身上。
他穿著灰色的學院服,身形清瘦卻挺拔,夕陽在他身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明明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場,讓人感到安心。肖笑笑想起城堡訓練時他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起他遞過水杯時微顫的手指,想起他說“有我在”時平靜的語氣……心里就像被羽毛輕輕搔過,泛起一圈圈漣漪。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唐三緩緩睜開眼,轉頭望來。四目相對,肖笑笑像是被抓包的孩子,慌亂地移開視線,假裝去看天邊的晚霞,耳根卻悄悄染上了一抹緋紅。
唐三沒有說什么,只是目光在她微紅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又重新閉上眼,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直。
一種無聲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
“喂,你們說,咱們這次大賽,能走多遠?”馬紅俊忽然提高了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
小舞立刻接話:“那還用說?當然是冠軍啊!咱們史萊克八怪出馬,管他什么黃金一代還是鉆石一代,統統打趴下!”
戴沐白豪邁一笑:“胖子,小舞,有信心是好事,但也別太輕敵。那些老牌學院可不是泥捏的。”
奧斯卡晃著蘑菇腸,嘿嘿笑道:“怕啥,打不過咱們還能飛嘛!論跑路…啊呸,論戰略轉移,咱可是專業的!”
寧榮榮被逗笑了,嗔怪地看了奧斯卡一眼:“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朱竹清清冷的聲音響起:“全力以赴,無愧于心即可。”
唐三也睜開眼,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大師說過,大賽不僅是實力的比拼,更是智慧和意志的較量。我們做好自己,一場一場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