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糖。”蘇小小糾正。“娘。”三小只執著不改。蘇小小頭都大了。上次只是一個小豆丁叫,這次三個全喊上了。雖然……小孩子能開口是好事,可她完全興奮不起來呀。這真的是一個巨美麗的誤會,她不是他們娘!面對三個無從糾正的小家伙,蘇小小無奈嘆氣。“好了,吃吧。”她將糖葫蘆遞到他們手中,“只能吃一個,不然待會兒會睡不著的,剩下的明天再吃,知道嗎?”說罷,她揉了揉三人的小腦袋,轉身去了灶屋。三個小豆丁抓著糖葫蘆,巴巴兒地望著她,小身影有些有些落寞。蘇小小等到灶屋的水燒開,蘇二狗還沒從茅廁出來。“二狗——”“誒——”沒掉茅坑啊,那沒事了。蘇小小拎了一桶熱水回自己屋,今天和人干了群架,她身上全臟了,急需要洗個熱水澡。她正要脫衣裳來著,衛廷房中傳來短促的咳嗽聲。她心下一驚,顧不上洗澡了,立即去了隔壁。衛廷只是自己拿杯子喝水嗆到了,見到有人過來,他趕忙將杯子放回凳子上,轉過身,甩了個涼涼的背影給蘇小小。蘇小小看看這個別扭的男人,又看看凳子上潑了一半的茶杯,冷冷地嗤了一聲。“我勸你不要亂動,尤其起來或翻身時別著急過猛,否則又引起內臟出血,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衛廷不理她。既然他沒事,蘇小小也不打算多待了。可轉身的一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頓下步子問他道:“你兒子……多大?”衛廷依舊背對著她:“兩歲半。”蘇小小暗暗點頭,和她猜的差不多。她又道:“他們誰是老大、誰是老二、誰是老三?”衛廷想了想,說道:“頭上有一個發旋的,是老大,兩個發旋的,是老二,三個發旋是老三。”還真讓蘇老爹蒙對了呀?蘇小小驚訝極了。“那……他們叫什么?”“你打聽這個做什么?”衛廷的語氣里有了幾分警惕。蘇小小撇嘴兒:“不說就算了!以后我就大虎、二虎、小虎的叫!”衛廷皺了皺眉,欲言又止。蘇小小看了他一眼,輕咳一聲,道:“那什么,你在外面養傷沒什么,可幾個孩子這么久不回去,你家那位不擔心嗎?”“什么?”衛廷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蘇小小道:“他們的娘!”衛廷沉默。半晌后,他低聲道:“她去世了。”蘇小小:“……”“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妻子……”“她不是我妻子。”“嗯?”搞什么啊?人家給你生了三個兒子,到頭來連個名分也沒有?!渣男!蘇小小氣沖沖地走掉了!“她是我……”衛廷說到一半,察覺到不對勁,扭頭一瞧,蘇小小已經出去了。他皺了皺眉。蘇小小又去一趟蘇二狗的屋。三個小家伙自己把自己擺到床上睡著了,沒蓋被子,手里抓著蘇小小給他們的糖葫蘆,一顆也沒吃。明明想吃的啊,干嘛不吃呢?是因為難過嗎?她的話,傷到他們幼小的心靈了嗎?蘇小小拉過被子給他們蓋上。“姐!”蘇小小一個激靈,回頭瞪他道:“你嚇我一跳!小點兒聲!他們睡了!”“哦!”蘇二狗撓撓頭,邁步進了屋,小聲道,“姐,你方才叫我干啥?”“你坐下。”蘇小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蘇二狗乖乖坐下。蘇小小檢查了他的傷勢,去衛廷屋拿了一瓶金瘡藥過來,細細涂抹在蘇二狗的患處。他迎面挨了一拳,鼻青臉腫的,肩上也有一處抓傷。“疼你就說。”她道。蘇二狗憨笑:“嘿嘿,不疼!姐!”“嗯?”蘇小小繼續給他擦藥。蘇二狗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你摔壞腦子后,對我和爹比從前好了。”蘇小小不動聲色地問道:“是嗎?”蘇二狗認真點頭:“是啊!你從前不會給我買衣裳,也不會給我擦藥……爹說的對,女人有相公了就是不一樣!姐,我以后會對姐夫好的!”怎么又扯到衛廷頭上了!那家伙在家里白吃白喝白住不說,還總蹭她的功勞是怎么一回事!“不睡他一回我真虧!”“姐,你說啥?”蘇二狗沒聽清。蘇小小雙手抱懷,傲嬌道:“就他那副豬頭臉,我很容易進入賢者時間。”蘇二狗:我姐又犯病了……說的我一個字也整不明白。……夜里,蘇小小洗完熱水澡,裹著被子躺進了被窩。她沒那么快睡著,腦子里開始想一些事情。首先是家里的處境。上次的五兩銀子花得差不多,全部家底只剩下何童生欠下的十五兩。聽著似乎不賴,可一家人全都這么能吃……除了衛廷那個病號,因此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用不了多久便會坐吃山空。“看來,得想法子掙錢。”不說奔小康,至少脫貧啊。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是蘇老爹的手傷。這種陳年舊傷最難治。基地藥房是軍方最大的藥房之一,里面有不少新研發的特效藥。可惜上次她只裝了一些治療衛廷的急救藥品。要是能再進去一次就好了。蘇小小抱著急救包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