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這樣嗎?姨媽經(jīng)痛成這樣的,我還是頭次見。”江云影嘴唇都泛白了,眼里也轉動著淚花,這種特殊的疼痛,遠比執(zhí)行任務中所受到的傷害更甚。“每次?呵呵,多奢侈的詞語呀。在你讓如眉給我送藥水之前,我已經(jīng)整整兩年都沒有大姨媽造訪了。”商浩然震驚的看著她。正常的女人,正青春的時候,居然兩年都沒有來月事。其實女人的月事,就是某種細胞的新陳代謝,脫去無用的死血,煥發(fā)新血。江云影的體內積攢了兩年多的廢血,相當堵塞,難怪初通的時候,會這么痛苦。“自從用了藥水之后,就開始恢復了,我還發(fā)現(xiàn),在恢復期間,我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否則這種痛會增加。”但今天厲至遷請客,她哪里能說自己不喝酒。豈不是不給上將面子,何況她還是飯店老板娘,于公于私,她都是要陪酒的。厲至遷原籍是川都人,又喜歡吃辛辣的食物,今天的桌上大部分的菜肴都是很麻很辣。又幾分鐘過去,江云影開始痛得打起了擺子,渾身抽搐,情況越發(fā)嚴重,呼吸都變得微弱。商浩然還是頭次看見有人姨媽痛,痛成這樣。他眼中閃過一道堅毅的光芒,快速拿出手機,撥出去一通電話。他是打給江如眉的。江云影已經(jīng)痛昏過去了。商浩然覺得自己要征詢一下江如眉的想法。如果江如眉也讓他不要插手,他只能趕緊把人送往醫(yī)院了。商浩然原以為很普通的一件小事,大不了到時候他把眼睛蒙上就是。他的手掌并不會直接接觸江云影的皮膚,他的眼睛又被蒙上,應該不會有妨礙吧。沒想到江如眉竟是吱吱唔唔起來:“姑姑真的說,不用你治嗎?那還是尊重她的想法吧。”“好吧,我先輸點陽灼之氣給她,讓她撐著點,馬上送她去醫(yī)院。”絲絲縷縷的陽灼之氣,通過與江云影對貼的掌心輸入。江云影身體漸漸回暖,臉上也有了顏色。她嚶嚀醒轉,睜開朦朧的眼睛,看清是商浩然后,虛弱的說道:“謝謝你。”“不用謝,我和如眉是男女朋友,從她的輩份上來說,也算是你的晚輩,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看你情況很嚴重,需要上醫(yī)院嗎?”江云影聽見晚輩兩個字,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很快恢復正常。“不用了,就是上次的藥水用完了,不知道能不能再給點,就算是孝敬下長輩?”江云影笑著打趣道。商浩然有點為難的說道:“那藥水得來有些不易,估計得再等一陣子。”精靈泉水是從任務抽獎中所得,他必須要完成下一個任務,才能重新獲得抽獎機會。關鍵養(yǎng)生倉里的精靈泉水,又無法直接兌換。“不過,你可以進入養(yǎng)生倉,選擇精靈溫泉,想來效果應該是一樣的。”江云影臉上有明顯的失落感,她早應該想到,那東西比較珍貴了。早知如此,就不該用得那么頻繁了,應該省著點用的。“那就算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就不送你了。你請自便吧。”“我也該走了。”商浩然有點不放心她,便攙扶著她,把她送到休息室門口,才走向另一邊,跟錦雨夏告別。“浩然,小影的事就拜托你了。”“好。”商浩然出了江氏飯莊,就給厲影打電話。薇姐接了電話,說是厲影還在拍攝中。商浩然邀請厲影參加錦南民俗街開幕式。薇姐說會如實轉達,并且將消息及時告知。商浩然謝過了薇姐,就把電話掛了,驅車前往飛龍大廈。張建軍和周云已經(jīng)出院,現(xiàn)在飛龍大廈的內衣專柜,歸他們二人打理。商浩然問了下生意的情況,發(fā)現(xiàn)并沒有因為錦素年的離開,而變冷清,就放心了。其實錦素年早就準備好了十幾款新式內衣,還吩咐周云,每隔一個月就發(fā)布一個新品,這樣至少一年都不用擔心了。等一年后,錦素年在錦南街的新店站穩(wěn)腳根,她又會有新的作品設計出來。商浩然進去的時候,一批客人剛剛提著十幾個內衣袋子離開,張建軍熱情的將他們送到門口。周云坐在收銀臺后面,似乎正在看書。商浩然的視力極佳,一眼便看見里面的內容,竟是服裝設計方面的書。“老板,你來了,快進來。”張建軍注意到商浩然,臉上浮出喜色,快速端茶倒水。周云也站了起來,臉上略有些不自然,嘴里說出來的話也不太好聽。“怎么,素素不在,怕我們兩個外行,把你店生意搞砸,所以趕緊來看看?”“小云,老板肯定不是這意思。”張建軍低聲說道。商浩然突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人在某些方面越是囂張狂妄,說明他越是缺那方面的東西。周云這分明是自卑加心虛。他聽錦素年提過,兩人是同一大學畢業(yè)的,都受過名師指導,但周云似乎對服裝設計并不怎么感興趣,更喜歡跑銷售一塊。現(xiàn)在居然破天荒的啃起了設計類的書,估計是錦素年不在,感覺到了短板所在。“周云,我自問對你也不錯,你為什么總是針對我?”每次見面講話都陰陽怪氣的。一兩次的,他不予以計較,但次次都這樣,他心里就不爽了。可別忘記了,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老板,小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她……”周云臉色難看的喝道:“閉嘴,不需要你幫我說話。”張建軍當即為難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不畏懼面對犯罪份子,也不怕吃苦受累,唯一怕的便是女人心,怎么也猜不透。“我針對你了嗎?以前素年在專柜的時候,你一個月也未必來兩趟,自從素年去港市開連鎖店,你自己數(shù)數(shù),你來這兒幾趟了?不是不相信我們,是什么?你如果不信,盡可以去查帳,我周云如果貪過一分錢,我就死在你面前。”“小云,你不要胡說,老板不是那意思。”商浩然真是郁悶了。他來得頻繁,只是因為科研所在頂層,順便下來看看他們。如果有什么為難的地方,也好盡早解決,盡早上手。怎么在周云的眼里,倒成了不信任?“周云,你是素年的好朋友,我相信素年的人品,也相信她的眼光。我身為專柜的老板,我有巡視的權利,我就算天天來,也不代表否定了你。你為何如此自卑?”周云的臉立即泛了白,咬著嘴唇,眼里有淚水晃動。“誰,誰自卑了,不就是內衣設計圖嗎?我也上過學,我也聽過教授講課,我不相信素年可以設計出來,我就不行。你們等著瞧好了。”商浩然注意到話里的“你們”二字,心里若有所動。“張建軍,過來把店里的監(jiān)控調出來,要這一個月的。”張建軍不知道為了什么,但還是照做了。周云氣鼓鼓的站在門邊,商浩然連續(xù)拖進度條,終于看見了端倪。事情發(fā)生在前天下午。幾位店里的老顧客進來,先是問了內衣的款式,接著和周云聊天,問怎么沒看見錦小姐。周云也是豪爽的個性,當即便自豪的告訴他們,錦素年去別處開連鎖店了,讓大家代為宣傳宣傳,如果在港市有朋友的,也可以光顧,還能打折。前面倒沒什么,只是周云的話一說完后,那兩個貴婦就變了臉。兩人隨便挑了兩款內衣,進入試衣間。貴婦甲和貴婦丁說道:“看來以后這家店沒必要來了。”貴婦丁連忙問原因。“主設計師都走了,剩下一個看門的,一個打雜的,你指望以后能有多少新款,你別聽她說得好聽,說是開什么連鎖店,我看根本就是鬧翻了,設計師出走了吧。”“不會吧,剛才她可是說了,只要有新款,兩邊的店鋪會同時上新,我們還是能買到與眾不同的內衣的。”“一個店員的話你也信。主設計師在哪兒,自然哪個店鋪就最先上新款?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要穿就要穿獨家訂制,你愿意和別人撞衫嗎?估計等到那港市都賣不動了,才會往外面擴散。才會到分店來,到時候我們穿的內衣款式,不知道落后到什么程度了。我可不想去聚會的時候,被人家笑話是土老帽。”“不至于吧,錦設計師既然走了,那想必這個周云也是會設計的,要不然怎么撐起場面呀?”“噢喲喲,你就不要擡舉那個女人嘍,以前錦小姐在的時候,我來,她十有八九都是在打雜,跑跑腿什么的,能設計什么作品呀?你再看這內衣的牌子,也是錦年素時,就是用錦小姐名字注冊的,和這個周云有半毛錢關系嗎?何況,這種沒有任何知名度的人,就算設計出來的內衣,你敢穿?估計要丑到爆呢,我可不想把名聲壓在這兒。反正帝都內衣店到處都是,聽說晴天大廈就開了一個新專柜,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好呀好呀。只是我先前在這兒辦了貴賓卡,里面還存了好幾萬塊錢,不知道能不能退。”“退肯定是不能退了,不過你可以送給你在港市的親朋好友呀,不是說連鎖店嘛,想來也是能消費的。”周云正好拿著端著兩杯飲料過來,將試衣間里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那兩個貴婦,好像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聲音特別大,好像怕人聽不見似的。貴婦試完衣服,也沒有買,直接就走了。他們走后,周云的臉色就垮了下來。周云雙手緊緊握著設計書,渾身輕顫。她真心實意,把那兩個貴婦當成上帝一樣侍候著,沒想到她們居然講話那么難聽。無形當中他們的話也刺激到了周云,讓她想到自己的短板。她這幾天都在下死勁的啃書,按奈著最討厭的情緒努力。就是不想被人看輕。同時周云的心里對錦素年,也有一點小小的埋怨。她覺得錦素年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重色輕友,為了追商浩然,跑去港市,完全不顧她死活了。要不是錦素年離開了,她何至于要受這樣的折侮?商浩然關了視頻,對著張建軍吩咐道:“去查一查這兩個女人,看看最近她們有沒有經(jīng)常跟什么人見面,或是經(jīng)常去哪家店?”張建軍精神一振,立即道:“好,我馬上就去。”張建軍離開后,周云不解的看著商浩然:“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沒有猜測,對方是打算一石二鳥。”周云更加不解。商浩然冷笑起來:“別急,很快就會有人來挖墻角了。”商浩然的話剛落音,周云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看,臉色十分古怪。竟然是當日買衣貴婦之一楚小蝶。商浩然示意她接,按了免提,看對方要說什么。楚小蝶約周云去樓下的茶館喝茶。“答應她。”周云按商浩然說的做。兩人把店門掛了暫停營業(yè)的牌子,一前一后的來到茶館。商浩然挑了和周云隔壁的包間。他只是端坐在茶幾旁邊,拿著茶具,自己悠然的煮著茶。不用刻意去聽,對面的聲音就清晰的進入耳際。楚小蝶客氣的擺手請周云坐下,又主動把菜單遞過來。周云婉拒了。“楚夫人,你有事不妨開門見山。”“周小姐就是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性子。好吧,那我也不繞彎子了,其實今天相約,我是來幫周小姐解決困擾的。”周云挑了挑眉,神色淡淡的說道:“我有什么麻煩,還需要楚夫人來解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們內衣專柜的主設計師單飛了,自己去港市開店了,難道周小姐眼前的困境,不是內衣款式,在一個月后,將無以為繼嗎?”周云心里一沉,想到先前商浩然的行為和話語,心里已經(jīng)明了了幾分。她一向是藏不住話,又喜怒形于色的人,當即臉色就不好看起來。“周小姐不必動怒,我們當日所為,手段雖然卑劣了一點,但如果你們之間真無嫌隙,鐵板一塊,相信就算我們怎么做,都是白費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