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星門通道的傳送,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沒有尋常空間跳躍的眩暈感,只有一種仿佛沉入萬古寒淵的冰冷與死寂。通道壁由被夢涵強行轉化、馴服的毀滅能量構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卻也異常穩固。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一點微光。隨著光芒擴大,眾人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推出了通道。
腳踏實地(或者說,踏星實地)的瞬間,一股荒涼、死寂、仿佛被時光遺忘的氣息撲面而來。眾人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暗紅色的、布滿裂痕的巨大巖石平原之上。頭頂的天空是永恒的昏黃色,沒有日月星辰,只有稀薄得可憐的能量粒子如同塵埃般漂浮。遠方,是連綿起伏的、如同巨獸骸骨般的環形山,更遠處,隱約可見破碎的星體殘骸懸浮在虛空之中。
這里,是一處早已死去的星辰內核碎片,漂浮在宇宙的某個荒蕪角落。
“我們……這是在哪?”云婉看著這毫無生機的景象,聲音帶著一絲茫然。
“星門坐標是隨機的,為了擺脫追蹤。”岳擎檢查著隨身攜帶的、已嚴重受損的星圖儀,眉頭緊鎖,“無法定位。這里的宇宙背景輻射極其微弱,空間坐標也混亂不堪,是一處天然的‘迷失域’。”
暫時安全了。但代價是,他們可能也迷失了方向。
“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檢查傷亡,救治傷員。”元無極的聲音帶著疲憊,他強行開啟并維持寂滅星門,又斷后抵擋追兵,消耗巨大。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被石巖和云婉小心翼翼安置在一塊平坦巖石上的糖憂,以及被岳擎扶著的、氣息微弱、周身仍殘留著寂滅道韻的夢涵。
夢涵的狀況很糟。強行引導、轉化那般恐怖的毀滅能量,對他的道基造成了嚴重的侵蝕和負擔。此刻,他新生的歸源之橋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的暗混沌色,橋身上代表生命的一面幾乎完全隱沒,而象征寂滅的漩渦印記卻異常活躍,仿佛隨時會反噬其身。他昏迷不醒,眉頭緊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元無極上前,仔細檢查夢涵的情況,臉色凝重:“寂滅能量侵蝕過深,已傷及本源。他的歸源之道雖玄妙,但此次強行逆轉,險些徹底墮向寂滅一端。需要極其精純的生命本源之力,才能中和其體內的寂滅道傷,助他恢復平衡。”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另一邊昏迷的糖憂。
就在這時,或許是來到了相對安全的環境,或許是涅盤池水的效力持續發揮作用,糖憂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糖憂!”云婉驚喜地低呼。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糖憂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眸,依舊如往日般清澈,卻帶著一絲初生嬰兒般的茫然與懵懂。她疑惑地看了看圍攏過來的陌生面孔,又看了看周圍荒蕪死寂的環境,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身體,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
“你們……是誰?”她的聲音微弱,帶著沙啞,卻讓所有人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糖憂,是我,云婉啊!還有岳擎、石巖!你不記得了嗎?”云婉急切地握住她的手。
糖憂茫然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不遠處昏迷的夢涵身上。當她的目光觸及夢涵那蒼白而痛苦的面容,以及周身縈繞的、讓她本能感到心悸的寂滅氣息時,她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有一絲極淡的熟悉感,但更多的,是一種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悲傷與……一絲畏懼?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低下頭,輕聲問道:“他……他是誰?為什么……我覺得……很難過……”
失憶了。
涅盤池水保住了她的性命,喚醒了她沉睡的生機,但過度虧損的生命本源和之前神魂的重創,似乎讓她丟失了大部分記憶,尤其是……關于夢涵的記憶。
元無極嘆了口氣:“生命本源虧損太巨,能醒來已是萬幸。記憶的缺失……或許需要時間,或許需要契機,急不得。”
希望與絕望,往往只有一線之隔。他們成功逃離了絕境,糖憂也蘇醒了,但夢涵重傷瀕危,糖憂記憶缺失,他們流落在這片未知的死寂星域,前途未卜。
岳擎安排人手在附近尋找相對安全的避難點,最終在一處巨大的環形山崖壁下,發現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眾人將夢涵和糖憂安置進去。
糖憂雖然失憶,但生命之鑰的本能讓她對生命氣息格外敏感。她默默地坐在昏迷的夢涵身邊,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指尖流淌出微弱的綠色光點,輕輕地拂過夢涵緊鎖的眉頭,試圖驅散那縈繞不去的痛苦氣息。她的動作生疏而小心,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那微弱的生命之光,對于此刻被寂滅道傷侵蝕的夢涵來說,如同久旱的甘霖,雖然細微,卻讓他痛苦的神情稍稍舒緩了一絲。
巖洞外,元無極望著昏黃的天空,神識盡可能地向遠方延伸。這片死星域廣闊無垠,感知范圍內,除了死寂,還是死寂。但他們必須找到離開的方法,找到救治夢涵和糖憂的希望。
“我們需要能源,需要信息,需要……生機。”元無極沉聲道,“岳擎,組織還能行動的人,以巖洞為中心,向外探索。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能量源、遺跡線索,或者……極其微小的生命跡象。”
“是!”岳擎領命而去。
希望的火種并未熄滅,只是在這片死亡的星域中,尋找薪柴的道路,注定布滿荊棘。而暗星閣的陰影,真的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嗎?那艘蝕星母艦,是否正循著某種未知的軌跡,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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