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警報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瀚海城本已緊繃的神經。
林逸風、季云、蘇沐、雷昊、墨隱,這五位代表著不同傳承與勢力的年輕天驕,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化作五道流光,攜帶著驚人的氣勢,直奔城東而去。
白銀階的威壓(林逸風)、重劍無匹的鋒芒(季云)、月華流照的靈動的(蘇沐)、狂戰之怒的爆裂(雷昊)、幽影之刺的詭譎(墨隱)……五股強大的氣息毫不掩飾地掠過瀚海城上空,引得無數人心驚膽戰又暗自期盼。有這些天驕出手,城東的妖族之亂或許能迅速平定。
靜思苑內,重歸死寂。
糖憂緊蹙的眉頭并未舒展,反而鎖得更深。“太巧了,”她低聲道,聲音在空曠的石室內顯得格外清晰,“林逸風剛被你所懾,正欲聯合其他天驕施壓,妖族就恰好在這個時候,以如此張揚的方式出現?”
夢涵緩緩睜開眼,眸中幽暗的光芒流轉,仿佛深淵在凝視。“不是巧合。”他的聲音冰冷而肯定,“這是陽謀。他們在逼我做出選擇。”
“選擇?”
“留在苑內,坐視城外可能的生靈涂炭,坐實林逸風口中‘不可控的危險’之名。”夢涵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石地上劃過,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痕,“或者…動用感染者大軍,前去平亂。而一旦我調動大軍離開瀚海城的監視范圍…”
后果不堪設想。無論是失控暴走,還是被妖族伏擊,甚至只是展現出過于強大的、令人不安的掌控力,都會給林逸風和所有忌憚他的人以口實。
“他們在賭,賭我不會坐視不理,賭我會動用感染者這支他們無法掌控的力量。”夢涵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幕后之人,對人心把握得很準。”
糖憂的心沉了下去。這是一個兩難的死局。
就在這時,苑外那僅有的窺孔再次被打開。這一次,出現的不是婉兒,也不是守衛,而是一雙深邃、平靜,卻帶著無形威嚴的眼睛。
一個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透過窺孔傳來,清晰地傳入苑內:“夢涵小友,糖憂姑娘。”
兩人瞬間警惕起來。這個聲音很陌生,但其蘊含的某種特質,卻讓夢涵體內的黑暗力量都微微躁動,那是…一種近乎純粹的、統治與支配的氣息。
“你是誰?”夢涵沉聲問道,身體微微繃緊。
“一個能給你第三條路的人。”那聲音不疾不徐,仿佛一切盡在掌握,“林逸風欲掌控你,妖族欲利用你,兩城高層畏懼你。而你,空有力量,卻困守于此,如龍陷淺灘,虎落平陽,豈不可惜?”
夢涵沉默,靜待其下文。
那聲音繼續道:“嬴政陛下的傳承者已然現身,其所圖非小,絕非區區瀚海一城。林逸風等人此去,勝負難料,即便勝,也必是慘勝。瀚海城經此一役,實力大損,已無庇護你的能力,更無駕馭你的魄力。”
“你的路,不應在此斷絕。你的力量,更不應成為他人博弈的棋子或恐懼的根源。”
“與我合作。我可助你擺脫此地牢籠,獲得真正的自由,乃至…奪取那嬴政傳承者的一切,將他的野心與力量,化為你我登臨絕巔的基石!”
話語中的誘惑赤裸而驚人!他不僅點破了嬴政傳承者的出現,更直接提出了合作與…吞噬!
糖憂臉色驟變,厲聲道:“休想!夢涵絕不會與虎謀皮!”
那聲音輕笑一聲,并不惱怒,反而帶著一絲憐憫:“伽羅的傳承者,你的光明令人敬佩,但有時,過于純粹的光,照不亮所有的黑暗,也救不了必沉之舟。夢涵小友,你的力量本質為何,你應比誰都清楚。暗月之道,吞噬強己,此乃天道!順應它,駕馭它,方能真正超脫!”
句句誅心!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夢涵內心最深處,與瀾那瘋狂的囈語隱隱重合,卻又更理智,更…具有說服力。
夢涵的呼吸微微急促了幾分,皮膚下的黑暗紋路明滅不定。第三條路…一條看似更直接、更強大的路!
“你需要什么?”夢涵的聲音低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