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尊者的話如同驚雷,在死寂的黑暗空間中炸響。
“交易?”夢涵瞳孔微縮,周身暗蝕之力本能地加速流轉,護住己身與糖憂。面對這位實力深不可測、意圖不明的影牙尊者,他不敢有絲毫大意。糖憂也緊張地握緊了月輪,伽羅神力蓄勢待發,警惕地盯著對方。
“不錯,交易。”幽影尊者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個對你,對我,或許…對這片天地,都有利的交易。”
他的陰影目光再次掃過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心核,緩緩道:“這‘原初暗質’的心核,是此界黑暗的源頭,亦是萬古封印的裂隙所在。它無時無刻不在汲取、放大世間一切負面之力,終有一日,會徹底爆發,湮滅萬物。圣殿想凈化它,是癡心妄想;東皇想掌控它,落得身死道消。即便是我,也只能在此邊緣徘徊,難以真正觸及核心。”
他轉向夢涵,目光灼灼:“但你的‘道’…暗月吞噬…卻提供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可能。你不是要對抗它,也不是要凈化它,而是…要將其納入己身,化為己用。”
瀾在夢涵空竅中發出狂熱的共鳴嘶鳴,仿佛找到了知音。
“然而,”幽影尊者話鋒一轉,“以你如今的狀態,貿然接觸心核,唯有一個下場——被其同化,成為這黑暗的一部分,如同東皇這具骸骨一般,永世沉淪。”
夢涵沉默,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那心核散發出的純粹黑暗,其層次遠超他目前所能駕馭的極限。
“所以,交易的內容是?”夢涵沉聲問道,語氣聽不出波瀾。
“本尊助你暫時穩固心神,壓制心核反噬,為你創造一次近距離接觸、乃至初步‘品嘗’原初暗質本源的機會。”幽影尊者伸出陰影構成的手指,指向那沸騰的黑暗奇點,“作為回報…”
他頓了頓,陰影下的目光似乎閃過一絲深邃:“…你需要將你接觸心核時,所‘看’到、所‘感知’到的一切…關于其核心規則、其內部結構、其與外界封印的連接點…所有信息,共享于本尊。”
夢涵心中一動。幽影尊者自己無法安全接觸心核,所以想借他這把特殊的“鑰匙”去窺探心核的秘密?這聽起來似乎…各取所需?
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如何信你?”夢涵直視對方,“若你在關鍵時刻撤去庇護,或趁機對我種下禁制,我豈非任你宰割?”
幽影尊者發出一聲低沉的、仿佛金屬摩擦般的笑聲:“信與不信,在于你。這是你目前唯一可能安全接觸本源、并大幅提升實力的機會。至于暗算…”
他周身的陰影微微波動,一股遠超黃金階的、近乎法則層面的威壓一閃而逝,讓夢涵和糖憂神魂皆顫!
“若本尊要對你不利,何須如此麻煩?”幽影尊者的語氣帶著絕對的自信與傲然,“本尊所求,乃是更深層的東西,而非你一具小小的肉身或那尚未成熟的暗月之力。”
糖憂急切地看向夢涵,神念傳音:“夢涵!不可!太危險了!原初暗質非同小可,幽影尊者更是敵友難辨!”
夢涵陷入沉默。風險巨大!幽影尊者絕非善類,其目的絕不會如此簡單。接觸原初暗質心核,無異于刀尖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但…誘惑同樣巨大!瀾在瘋狂地催促,他體內的每一種力量都在對那心核發出最原始的渴望。若能成功吞噬一絲本源,他的暗月之道必將產生質的飛躍!這可能是縮短數十年、甚至數百年苦修的驚天機緣!
而且,他似乎沒有太多選擇。拒絕?幽影尊者會放任他們離開嗎?在這絕地之中,一位黃金巔峰的強者若心生殺意,他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一場豪賭!賭幽影尊者的“需求”大于他的“殺心”,賭自己的暗月吞噬能創造奇跡!
良久,夢涵緩緩抬起頭,暗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
“好。我答應。”他聲音低沉,“但有兩個條件。”
“說。”幽影尊者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