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月蝕心與伽羅之誓（第2頁）

夢涵沉默片刻，道：“非壓制，亦非馴服。是源自本源的…支配。”他斟酌著用詞，每一個字都讓眾人的心往下沉一分，“范圍與我神識強度相關(guān)。極限…未知。”

“支配…”另一位瀚海城的將領(lǐng)聲音發(fā)緊，“那…若你意愿改變，或…再次失控，他們是否會…”

“會。”夢涵打斷了他，語氣沒有任何波瀾，“我的意志，即是他們的方向。我若沉淪，他們便是災(zāi)厄的延伸。”

赤裸裸的真相，殘酷得讓人窒息。他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活體的開關(guān)，掌控著一支可怕的軍隊，也背負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毀滅一切的炸彈。

殿內(nèi)一片死寂。信任與恐懼的天平在劇烈搖擺。

“關(guān)于昨日點心之事，”天溶城主忽然轉(zhuǎn)移話題，目光銳利，“經(jīng)查，婉兒宮中的侍女受人蠱惑，在蜂蜜中動了手腳。幕后之人…線索指向妖族殘留勢力，意在挑撥離間，甚至可能試圖間接控制你。”

他們查得很快，但這結(jié)果，真的就是全部真相嗎？還是有人急于撇清關(guān)系？

夢涵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嘲諷，并未點破，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他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反而讓兩位城主心中疑慮更深。眼前的夢涵，心思深沉得讓他們有些捉摸不透了。

“鑒于眼下情勢，”瀚海城主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夢涵，你仍需居于靜思苑。非是不信，實乃事關(guān)重大，不得不慎。我們會加派…”

“不必。”夢涵再次打斷了他，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靜思苑的陣法，困不住現(xiàn)在的我。”

眾人變色。

“我留在那里，并非因為陣法，亦非因為守衛(wèi)。”他繼續(xù)道，目光掃過兩位城主，“而是因為我仍視自己為瀚海城的一員，愿意接受這份‘守護’。”

他頓了頓，幽深的目光最終落在糖憂身上，那冰冷的眼底似乎有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但我的耐心有限。”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盡快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給我，也給所有惶惶不安的人一個交代。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股無聲的威脅，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在整個議事殿。下一刻，他周身氣息驟然收斂，又變回了那個看似平靜的少年，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他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便向殿外走去。糖憂立刻跟上。

守衛(wèi)們下意識地想阻攔，卻被兩位城主以眼神制止。他們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夢涵變了。力量帶來的不僅是實力，還有…難以預(yù)測的心性與威勢。

回到靜思苑，石門再次關(guān)閉。

夢涵走到石室中央，背對著糖憂，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極力壓抑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疲憊與…脆弱。

“糖憂。”

“嗯。”

“剛才…我是不是…很像一個怪物？”他問得艱難。

糖憂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緊抿的唇和眼底深處那抹未能完全藏起的掙扎，沒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他冰冷而指節(jié)分明的手，溫暖的伽羅之力緩緩渡入，不是為了凈化，只是為了溫暖。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如同誓言，“你都是我的夢涵。”

“我會看著你，直到…永遠。”

夢涵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冰冷的黑暗與溫暖的伽羅，在這一刻，于絕對的寂靜中，再次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苑外，暗流愈發(fā)洶涌。苑內(nèi)，彼此的誓言，成為了支撐他們面對未知風(fēng)暴的、最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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