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遺忘的溫暖（第2頁）

最后一道防線。菊子站在控制臺前，身后的耿鬼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它不再攻擊，只是用暗影輕輕托起那些飄落的花瓣。控制臺屏幕上，完美系統的代碼正在被改寫，每一行新代碼都帶著溫度：允許寶可夢流淚保留受傷的記憶戰斗之外的時間，它們可以只是自己。

星海殘影突然指向大廳角落：那里的監控屏幕還在播放的畫面——星海第一次遇到皮卡丘時，它正對著一塊石頭發脾氣，而她蹲下來問你是不是也想家了？。這個畫面撞上控制臺，整個終端站突然亮起柔和的光。

系統判定：情感不是漏洞。機械音變得有些沙啞，學習進度：23%。

菊子看著自己的手，那里還殘留著記憶吸塵器的冰冷觸感，但掌心卻多了一朵花——是耿鬼用暗影凝聚的，和她小時候給鬼斯戴的那朵一模一樣。她突然笑了，這是終端站里第一個不完美卻真實的笑容。

戰斗塔的全透明玻璃外，陽光折射出冰冷的幾何光斑。希巴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正在掃描對戰場地：怪力，戰術模塊37號，使用地球上投。

他的怪力舉起手臂，肌肉線條里嵌著金屬紋路——那是能消除疼痛感知的神經阻斷器。被它抓住的沙瓦郎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落地時卻沒有發出慘叫，只是機械地爬起來，準備下一次攻擊。

效率98。7%，無多余動作。希巴的筆記本上自動生成報告，疼痛模擬系統已關閉，情感模塊維持空白。

星海殘影突然跳進場地，在沙瓦郎落地前墊上了自己的外套。這個動作讓怪力的動作頓了0。3秒——足夠讓沙瓦郎趁機掙脫。希巴的效率計算器立刻發出刺耳的警報：冗余行為！耗時0。7秒！破壞戰術連貫性！

第400次對戰修正。機械希巴按下按鈕，怪力的手臂彈出麻醉針，清除干擾源。

星海殘影卻突然沖向場邊的水桶，舀起水潑向沙瓦郎的額頭。沙瓦郎愣了一下，隨即甩了甩頭——這個動作讓它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那是被刪除的。緊接著，星海從口袋里掏出樹果，不是最高效的能量方塊，而是沙瓦郎在最喜歡的那種酸漿果。

錯誤投喂！戰斗中禁止進食！效率計算器的屏幕開始閃爍紅光。

但怪力的動作卻慢了下來。它的傳感器捕捉到一個畫面：星海為受傷的怪力包扎時，曾輕聲說再強的人，也會累的吧。這個畫面像病毒一樣侵入它的戰斗模塊，讓絕對效率的代碼出現了第一個逗號——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停頓。

戰斗塔的數據庫里，397套完美戰術正在自動改寫。原本的優先攻擊要害被改成若對手受傷，暫停戰斗連續使用同一技能至對手失去戰斗能力后多了一行小字：如果它開始發抖，就停手吧。

希巴的機械手指在控制臺上飛快敲擊：強制恢復戰術模塊！清除冗余數據！

但屏幕上彈出的卻是不一樣畫面：星海為保護路卡利歐而被巖石砸中，路卡利歐不顧對戰繼續，沖過去用爪子輕輕碰她的傷口。這個畫面讓戰斗塔的玻璃墻浮現出裂痕，裂縫里滲出的不是數據，而是真實的陽光。

怪力，使用十字劈。希巴的聲音有些不穩。他看著場地上的星海殘影：她正蹲下來，幫路卡利歐系好松了的繃帶——這個動作讓對戰延遲了1分23秒，卻讓路卡利歐的眼神亮了起來，那是被刪除的。

怪力的拳頭停在半空。它的傳感器顯示：對手的體力值還有37%，完全可以一擊制勝，但它同時捕捉到另一個數據：路卡利歐的爪子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回握星海的手。

效率0%。計算器發出悲鳴，檢測到未知變量：羈絆。

星海殘影突然舉起手，掌心浮現出的畫面：小智為皮卡丘擦眼淚時，說輸贏不重要，我不想你難過。這個畫面撞上希巴的機械義眼，讓他看到了被刪除的記憶：年輕時的他，曾為自己的怪力包扎傷口，那時它還沒有機械改造，只是一只會疼會累的寶可夢。

戰術模塊。。。失效了。希巴的機械音第一次出現波動。

戰斗塔的天花板突然降下無數屏幕，播放著被刪除的疼痛記憶：皮卡丘被雷電擊中時的慘叫、由基拉練習巖崩時砸到自己的委屈、綠毛蟲化蛹時的顫抖……

這些都是低效的證明。希巴的怪力突然按住自己的肩膀——那里的機械關節正在發燙，因為它想起了391集星海幫它擰開卡住的螺絲時，說疼的話，就告訴我啊。

星海殘影突然沖向控制臺，將一個東西拍在屏幕上：那是皮卡丘發燒時，星海用冰袋給它降溫的手帕，上面還留著淡淡的水漬。這個物品讓疼痛感知消除系統徹底崩潰，所有被改造的寶可夢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舊傷處——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終于記起了被照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