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伊布突然對著空氣齜牙,緞帶纏住一朵剛綻放的花。花瓣背面的二進制迅速重組,顯露出被加密的坐標:北緯25°17,東經121°31——正是溫暖終端站的舊址。而花蕊里凝結的露珠中,倒映著末尾被強制刪除的畫面:星海將自己的能量核心碎片植入垂死的綠毛蟲體內,那個動作讓系統日志產生了第407條無法歸類的錯誤代碼。
系統在抵抗格式化。星海的殘影從花叢中站起,指尖劃過的地方,數據流正自發編織成鐵軌的形狀,它被判定為無效操作的溫柔,都藏進了代碼褶皺里。
綠毛蟲突然吐出銀絲,在花瓣上繡出一行字:終端站的鐵軌,正在朝著記憶的方向延伸。
溫暖終端站的玻璃穹頂下,耿鬼的暗影正順著墻壁流淌。菊子護士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記憶吸塵器,金屬吸口閃爍著冷光——剛剛被的六尾正趴在病床上,尾巴上的火焰變成了均勻的藍色,眼神里那個會因為星海夸它火焰真暖和而雀躍的光點,已經消失了。
第397次校準完成。菊子推著手推車經過皮卡丘的病床,車斗里擺滿標著負面記憶的玻璃罐:有小智在尼比道館戰敗時的淚水,有皮卡丘被雷丘擊敗后垂下的耳朵,還有星海為保護它而被巖石砸中的背影。她拿起吸塵器對準皮卡丘臉頰的傷疤,刪除戰斗傷痛記憶,預計耗時47秒。
吸塵器啟動的瞬間,星海殘影突然撞向墻角的舊式售票機。齒輪轉動聲中,一張泛黃的票根吐出:畫面里,皮卡丘正用尾巴蘸著樹果汁,在星海手背上畫歪歪扭扭的笑臉。這幀畫面撞上吸塵器,金屬外殼頓時鼓起一個包——緊接著是第二張票根:暴雨夜,星海把皮卡丘塞進懷里時,毛衣上暈開的水漬。
錯誤數據入侵!菊子的耿鬼猛地甩出暗影球,卻被突然從地板冒出的花叢纏住。那些花正是逆向森林的錯誤品種,花瓣上浮現出星海為綠毛蟲包扎的畫面:她用撕成條的裙擺當繃帶,笨拙地打了個蝴蝶結,綠毛蟲卻用觸角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
痛苦不是漏洞。星海殘影的聲音混著數據流的雜音,是它們記得被愛的證據。
皮卡丘突然掙脫束縛,用電光一閃撞向記憶吸塵器。吸口破裂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噴涌而出:它發燒時,星海徹夜未眠的黑眼圈;對戰失敗后,她摸著它的頭說比起贏,我更怕你受傷的口型;還有第一次見面時,她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給它當窩……
耿鬼的暗影突然劇烈波動,那些被刪除的記憶像種子般在暗影里生根。當第一朵花從耿鬼的影子里鉆出時,菊子的護士帽掉在了地上——她口袋里露出一張褪色的照片:年輕的她正抱著一只腿上有傷的鬼斯,眼神溫柔得和現在判若兩人。
終端站的走廊里,被的寶可夢們排著整齊的隊列。它們步伐一致,眼神空洞,連呼吸頻率都完全相同——這是菊子的完美標本計劃:刪除所有情感波動,讓寶可夢成為純粹的戰斗機器。但今天的隊列里,有只走路草突然偏離路線,朝著墻角一朵花蹭了蹭。
異常行為。菊子的記憶手術刀泛著寒光,需要深度清理。
星海殘影突然分解成無數光點,鉆進走廊的通風管道。下一秒,整個終端站的喇叭里響起的聲音:星海在雪地里為凍傷的小拳石唱歌,跑調的旋律里混著她呵出的白氣;緊接著是,她對著因主人離開而絕食的鯉魚王說:不想吃也沒關系,我陪著你;最后是綠毛蟲結繭時,她輕聲說破繭會疼,但我等你的呢喃。
這些聲音像鑰匙,插進了寶可夢們被鎖住的記憶庫。那只走路草突然開出粉色的花,旁邊的波波開始梳理翅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連最順從的鐵甲蛹都微微顫動——它們身體里的情感防火墻,正在被這些無用聲音燒出裂縫。
啟動強制清除程序。菊子的耿鬼張開大嘴,暗影能量在口腔里凝聚成黑色球體,刪除所有異常聲波。
星海殘影卻站到耿鬼面前,手里舉著小智送給她的哨子。她吹響哨子的瞬間,所有被的寶可夢突然同時轉頭——它們的眼睛里,映出了星海為保護它們而被巖石砸中時,飛濺的血滴在空中劃出的弧線。
戰斗開始。星海的聲音異常冷靜,目標:打破記憶監獄。戰術:用它們最在意的人,喚醒它們。
皮卡丘的十萬伏特精準擊中記憶吸塵器的核心,卻故意避開耿鬼——它記得星海說過耿鬼的影子里,藏著不想被忘記的人。果然,吸塵器爆炸的火花中,耿鬼的暗影里浮現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那是菊子小時候,正把受傷的鬼斯藏進懷里。
為什么要保護痛苦?菊子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
因為疼的時候,才知道有人在心疼你啊。星海殘影指向窗外,逆向森林的第37朵花正在綻放,花瓣上是綠毛蟲破繭成蝶的瞬間——它翅膀上有塊殘缺,卻飛得格外用力。
終端站的中央大廳里,所有記憶病床都開滿了花。菊子的記憶診所正在崩潰,那些被刪除的溫暖片段像潮水般涌來:皮卡丘輸給雷丘后,星海把它抱在懷里說你的電擊,比誰都溫暖;對戰失敗后,她撿起草地上的徽章碎片說這是我們一起努力過的證明;綠毛蟲化蛹時,她在蛹上畫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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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防線。菊子站在控制臺前,身后的耿鬼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它不再攻擊,只是用暗影輕輕托起那些飄落的花瓣。控制臺屏幕上,完美系統的代碼正在被改寫,每一行新代碼都帶著溫度:允許寶可夢流淚保留受傷的記憶戰斗之外的時間,它們可以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