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雅什么都沒說,她只是冷靜又平淡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一個學習后她回到家里,發現自己的房間被重新裝修,那張陪伴了她整個童年的鐵架床不見了,屋子刷了白漆,看起來干凈明亮不少,房間里還多了一個嶄新的衣柜和一張能睡下兩個成年人的大床。
申秋玉在房門口將她攔下,眼神躲閃,說話又急又快:“你妹長大了,反正你也沒有天天回家,以后寒暑假回來,就睡客廳將就一下。”
屋里明明沒有開冷氣,可為什么她會手腳發冷,遍體生寒,原來,在申秋玉眼中,她已經成為了一只需要守門的狗。
在住校后,申雅從不虧待自己,她在學校吃得很多,所以身高一直有在明顯的增長,客廳那個小小的沙發已經無法讓她躺下后完全伸直腿,暑假的日子成了申雅最想要逃避的時間。
她不敢睡太早,也不敢起太晚,即便是在自己家中,她也依舊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沒有私人空間的感覺讓她萬分痛苦,可弱小的她除了忍受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當暑假的某天早晨,她被小孩的笑聲驚醒時,她看到昨夜忘記收回的書本被妹妹撕碎,當時的她火氣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她抓住妹妹便冷臉質問:“為什么撕我的書?!”
陳茜被她的樣子嚇得放聲大哭,被寵壞的她開始拳打腳踢,申雅氣急了,將人按在自己腿上“啪啪”打了兩下。
申秋玉聽見動靜從房間里跑出來將陳茜從申雅腿上抱起來,又二話不說往申雅臉上扇了一巴掌,她怒目圓瞪,指著申雅大罵:“你是個畜生嗎,你妹才多大你就打她!”
原來她母親也知道小孩子不能打么,那么她曾經挨的那些巴掌又算什么呢?
臉上的火辣遠不及心中的刺痛,申雅平靜地收拾好被撕壞的書本,她拿過自己的書包把東西放了進去,罵聲還在耳邊,她像是沒有聽見,合起書包后便走進了衛生間。
她淡定地洗漱,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哪怕有水珠滑落,她也只是抬起手將其抹掉,從衛生間出來后,她聽見申秋玉的再婚對象又在吹耳邊風:“你說她是不是有點遺傳啊?你之前那個不就是喜歡打人嗎,沒準她也是呢,要不花點錢送她出去寄宿,免得哪天把我們的孩子打死了怎么辦?”
申雅攥緊了門把手,臉上的水珠也滴到了地面,這句話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快要無法呼吸,她不敢上前,只能等到客廳里的聲音小時候才走出來。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她,申秋玉怒瞪著她,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連她懷中的那個孩子都畏懼又厭惡地盯著她。
申雅再一次被送走了,寄宿的地方離家有一段距離,大概是申秋玉不想見她,也可能是怕她會自己跑回來,這里的小孩不止她一個,她依然冷漠的對待周圍的一切,所以也沒有同齡人愿意跟她玩耍。
她每天都安安靜靜待在房中看書學習,哪怕有人故意在她面前陰陽怪氣,她也沒有生出任何情緒。
直到某天晚上,她從一個晚歸的女孩口中得知了一個奇怪的信息,之后,她的世界彷佛被打開了另一扇大門,她從門中闖入,發現了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世界。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心甘情愿將自己送到別人手中挨打的,她不理解,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人和申秋玉當初有什么區別?
可越是好奇她心中的執念就越是深刻,終于在某天,她也獨自將自己送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手中。
她不會忘記那天她的臀部被打得多疼,可女人卻會在結束后溫柔地給她揉動傷患處,又會耐心并溫聲細語地說一些能安撫她身心的話,這些溫和的話語和安慰,是申雅從小到大第一次體會。
說來也可笑,她忽然發現,這樣的滋味并非難以接受。
可她終歸只敢大膽那么一次,她成績很好,考入了一個重點高中,也進入了一個非常好的班級,她的身邊終于不再是那些渾渾噩噩混日子的學生。
高中她依然住校,宿舍條件好了許多,這個學校學習氛圍重,也不會再有更多的時間讓她分心。
申雅會利用假期出去做兼職,這樣不僅能讓自己勞逸結合,還能賺到一些錢。
時間一晃而過,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家庭,高中生活豐富且充實,等她高考結束成績出來的那天,申雅如釋重負,成績比她預想中還要好,老師鼓勵她讓她報個好大學,但申雅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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