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說服的的心,在看見姜云溪后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申雅抓緊了包,連指尖都有些泛白,哪怕她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可還是不敢對上姜云溪的視線。
她實在是不適合對姜云溪撒謊,回包廂這一路上想的借口也在這時候無法說出,她抿著唇遲遲沒有動作,直到姜云溪眉間微蹙,開口詢問:“怎么不過來?”
申雅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她的反常會引起姜云溪的注意,她們應該像在游戲開始前說定好的那般好聚好散,互不打擾,可難過的心情卻像是兇猛的海浪一遍遍沖刷著她的大腦和心臟。
該離開了,申雅在心中告誡自己。
如果再不說點什么,怕是連最后的那點體面都要被撕碎,申雅的唇在顫抖,她悄悄深吸一口氣,用不太擅長的語氣說:“剛才接到同事的電話,我要回去幫別人代一節課,所以。。。就先走了。”
“好。”姜云溪并沒有多說什么,就好似根本不在意。
申雅心尖泛酸,姜云溪果真不會再將目光多停留一分在她身上,連那句她未說完的話都不曾再次詢問,申雅轉過身,將自己的目光強行收回,連那顆為姜云溪所跳動的心連同這幾年得到的短暫溫柔,也一并留在了包廂里。
外頭的傾盆大雨讓餐廳外的馬路成了一條小河流,服務員遞來雨傘又詢問她:“您好,是否需要幫您叫車?”
申雅接過傘道了聲謝謝,她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寒風從四面八方闖進她的衣服中,她吸了吸鼻子將雨傘撐開,包掛在了手腕上,而她的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到了一顆還帶著余溫的糖果。
她先是一怔,又松開手,彷佛那顆糖能將她的手灼傷,短暫的停頓后,她還是將那顆糖握在了手心里:“不用了,謝謝。”
黑色的皮鞋踩進積水中,申雅已經不在意污水是否會將鞋子弄臟,來到公交車站前,正好看見有一輛沒有客人的出租車停在車站旁,雨越下越大,路上早已瞧不見行人。
“妹子,雨下那么大,坐車不??”車窗降下,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女人沖申雅喊道:“這大雨連公交車都來得慢。”
申雅本打算坐兩站路再換乘地鐵,不過既然司機開口,她估摸著這大雨讓對方的生意也變得不是很好,她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坐進去才將傘合上,車內開著暖氣,等她把車門合上后,外頭的風霜也被阻隔在外。
車子啟動,申雅偏過頭最后看了眼那間餐廳的的方向,從今往后,她便又是一個人,連做美夢的資格怕是也沒有了。
當她回到家時,天已被完全染黑,偶爾有閃電劃過,隨之而來的是轟鳴的雷聲。
申雅回到家,換下了已經被打濕的鞋,她赤著腳摸黑來到客廳沙發前,包放在茶幾上后才打開旁邊的白色落地燈,她坐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看著家中的每個角落,大腦逐漸放空。
她的家很干凈,因為東西少所以也顯得空曠,這是租來的房子,兩室一廳,面積不大,但勝在出行方便,租金也不高。
她搬過很多次家,大學剛畢業的時候身上也沒什么錢,只能跟別人合租,一間小小的臥室還要和別人共用衛生間,幾乎沒有隱私可言。
到后來她手上存了些錢,她終于有能力租住單獨的房子,而這間屋子是她兩年前租的,與姜云溪的每次見面,除了在空白便是在這間屋子里,這屋中承載了許多她與姜云溪一起游戲的回憶。
她記得再過不久這間屋子就要到期了,房東給她發過消息詢問是否還要續約,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么,離開這里重新找房子不僅費時費力,還不一定能找到比這個更好的,但留在這里她就一輩子都放不下姜云溪。
無論她是否舍得,也知道自己該做個決斷,她拿出手機找到房東的聯系方式,再編輯一條信息,告知對方自己已經考慮清楚,在合約到期前就就會搬走。
按下發送鍵,心中那點惦念也似乎被粉碎,申雅關掉落地燈,在黑暗中從沙發上站起來,即便沒有光,她也能在這間屋子里行動自如。
申雅推開臥室門亮起燈,當合上房間門后,客廳再次變得毫無生氣,她在屋里開始處理未完成的工作,她讓自己變得忙碌,仿佛這樣就能不再胡思亂想。
可她終究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她停下手時,記憶猶如潮水,又一次把她淹沒。
申雅嘆了一口氣,她忽然想起喬汐送給她的那顆糖果,大衣被放在了客廳,她站起身又快步從房間里離開。
衣服就搭在沙發上,摸到口袋后,她從里拿出了那顆糖果,她并不喜愛吃甜食,在她的記憶中,吃糖果的次數屈指可數,白色的糖果紙上印著口味和一串英文,這串字母她總覺得眼熟。
申雅將糖果紙打開,先是放到鼻尖聞了聞,果香比奶香更為濃郁,她懷著好奇的心將糖果放進口中,那層糖衣化開時,水果和牛奶的甜味在她口中蔓延,她彷佛看到了一片豐碩的果園,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蔬果香,雖甜卻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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