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梟雄 第一百三十章：友誼（五）（第1頁）

聆敬陽望城內一看，城內殺聲不斷，瞬間眼瞳縮小，怎么城內會有變，他以為是王承恩和朱由檢兩人領兵作亂，想和王承允接上頭，可又想想也不對，要是想和王承允接上頭，這時候作亂豈不是兩敗俱傷嗎？此時，龍門城城內，炮營將士被突然從城門口地洞中鉆出來的宣府鎮精銳之師，打的丟盔棄甲，王承恩端著三眼銃，在城墻上不停地發射，卻還是不能阻擋邊軍進攻，炮營將士不斷被砍死，邊兵砍散在城門口守軍以后，興奮打開城門，卻突然發現王總兵的部隊沒有跟上來。這些邊兵傻眼了，以為是王承允拋棄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有一個千總大聲吼道：“都他娘的傻了，殺啊，殺光城里的人，搶銀子啊。”邊兵頓時化成野獸，在城內大開殺戒，可城內并沒有多少百姓，大多是炮營將士，王承恩護著朱由檢在北門城墻上死守，部下也都死戰不退，讓城內邊兵殺得很是吃力，帶頭千總不知道，他們殺入城，幾乎迫使城外的大順軍陷入崩潰，不管是聆敬陽，還是萬里云，又或是張羅輔，都陷入到莫名的恐慌之中。龍門城是他們大本營，全軍補給都在城里，龍門城易主，石營無立足之地，全軍都會陷入崩潰。在中軍指揮戰斗的王承允，看見龍門城城內火光沖天，哈哈大笑，部下終于得手，他下令全軍掩殺上去，一鼓作氣滅了大順軍。他本人更是帶頭沖鋒，今晚他要讓這群泥腿子，嘗一嘗大明宣府鎮邊軍的恐怖實力，王承允領著親兵沖向石營中軍，他們人數多，戰馬快，很快就讓李如風找到時機，他帶著部下往王承允方向沖去，沖到弓箭覆蓋范圍，就剩下一半部下。李如風咬著牙，向著王承允方向就射一頓齊射，射玩以后，立馬帶著部下沖出戰場，伺機進行下一次射殺。李如風的射殺沒有起到效果，只是射殺王承允數個親兵，王承允汗毛都沒有傷到，仍舊帶著部下沖擊石營中軍，張羅輔和王堡兩部兵馬逐漸抵擋不住，有少量將士扔掉武器逃離戰場，張羅輔一桿長槍殺進殺出，殺得邊軍不敢靠近，可靠他一人沒有用，部下越打越少，王堡的部隊，更是被打的一潰千里。聆敬陽不認輸，召集親兵，還有后勤輜重營的戰兵，和他一起頂上去，城內雖然被偷襲，但只要擊潰城外邊兵主力部隊，城內那點邊兵又算得上什么呢？雖然朱由檢還在城內，可比起整個石營的生死，聆敬陽不得不忍痛暫時放棄朱由檢。城外戰斗還在繼續，石營還在死扛，城內戰斗竟然奇跡般逆轉，炮營也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以后，邊軍精銳放棄追殺炮營，轉而去哄搶城中輜重。這一切都要感謝朱由檢，他帶著二十多個士兵，來到后勤輜重的庫房，將一箱箱的銀子搬出來，撒在庫房附近，邊兵殺到這里，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哪里還顧得上殺敵，全在這里哄搶輜重和銀子。在這個時機，王承恩得以重新組織炮營殘余將士，雖然一半炮營將士不是被打死，就是潰散，但他還是聚攏兩百多士兵，全部手持三眼銃，鳥銃等火器，在城門口列陣以待。城內的邊兵搶到銀子后，就想去城外呼喚主力部隊，一些士兵剛從城里巷子走出來，迎面就被又一陣密集的箭鏃帶走性命。其他的邊兵頓時躲在巷子里面不敢出來，有的邊兵去找盾牌，可是兜里銀子太多，跑不快，找到盾牌，也不敢頂著盾牌前進，誰讓兜里都是銀子呢？邊兵精銳在城內遲遲不能得手，城外的王承允還蒙在鼓里，帶著部隊繼續進攻，卻被聆敬陽領著軍民死死擋住前進步伐，兩支軍隊在城外繼續角力，誰頂不住，誰就會被敵人徹底擊潰。兩支軍隊持續的流血，幾乎到油燈耗盡的地步，突然從龍門城正西面殺出來一只彪軍，這支彪軍其疾如風，像是一顆流星砸進宣府鎮邊兵軍隊中，王承允被砸的暈頭轉向，連忙下令部隊頂上去。不一會兒，部將滿臉血污和他匯報，大順軍援軍趕來，右翼部隊已被擊潰，請求速速撤退。王承允慌忙帶著心腹撤退，也不管其他將士死活，一溜煙往宣府兵鎮撤退，石營軍民像是在做夢，怎么打著打著宣府鎮邊兵就撤走了呢？聆敬陽連忙令董大器部和部分后勤輜重營，去支援城內作戰，他帶著部下來到戰場左翼，看見一只陌生的軍隊正在驅趕俘虜，在左翼作戰的萬里云，小跑過來，和他一臉興奮說道：“聆都尉，是咱們的援兵到了，”援兵？聆敬陽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軍陣中走出來一員虎將，他略帶笑意看著聆敬陽等人，聆敬陽好像認識他，突然想起來，他不就是大順軍后營制將軍李過嗎？不僅僅是他，在左翼的石營將領幾乎都認出來李過，聆敬陽連忙帶著部下拜見李過，李過揮揮手，笑道：“聆敬陽，果然是你，我聽人說，有一只我們大順軍部隊，把建奴后方攪翻天，我在想，有這能力的，就只有你聆敬陽吧？”聆敬陽謙虛笑了笑，李過和他說道：“怎么不帶我進城歇息？”“將軍，城內還在作戰，容末將滅掉城內敵軍，在請將軍進城歇息。”李過很是豪爽，下令后營和聆敬陽部隊一起進城，滅掉城內宣府鎮邊兵，石營和后營將士支援城內作戰，城內的五百宣府鎮邊兵，被打死打傷百余人，剩下的人沒有絲毫猶豫，扔掉武器，蹲在地上成為俘虜。這一次作戰，大順軍大獲全勝，聆敬陽熱情邀請李過等后營將士到城中做客。眾人一一進入內城，在中軍大廳，李過坐在正中央中央，聆敬陽領石營將士在左側入座，后營將領在右側就坐。老饅頭把城內最好的糕點都端出來，招待后營將士，聆敬陽代表全體石營軍民，向李過和后營將士致謝，李過很是隨意說道：“我們來宣府鎮，也是舉手之勞，你們不必客氣。”聆敬陽很好奇，李過為什么會突然殺到宣府鎮？李過的心情很好，今晚重創一只即將叛亂的宣府鎮邊兵，他告訴聆敬陽，后營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宣府鎮。山海關大戰后，大順軍在永平府再戰清軍，仍舊不敵，主力部隊撤退到京城，在京城歇息一番后，全軍退出京城，因為大順軍被清軍擊敗，各地地主武裝和殘明勢力紛紛反水，造成地方上大順軍將士死傷慘重。他也被帶領右營主力撤退到保定府，從保定府往山西撤退，為了保護山西東北部戰略要地安全，讓右果毅將軍馬重僖帶著部下在這一帶活動。馬重僖在前些天發現，有一只打著大順軍旗幟的隊伍入駐保安州，保安州是宣府鎮地盤，駐軍早就跑的干凈，怎么這時候還有大順軍反著來，從東邊入駐保安州。這個情報很快送到李過等后營將領手中，李過很是好奇，讓袁宗第留守大本營，他帶領三千步騎兵往保安州，在路上遇到清軍。這支清軍就是北上宣府鎮，收降王承允兵馬的清軍，和李過的三千兵馬站成一團，李過帶來的是后營精銳部隊，一番血戰，清軍不敵，往京城方向退去。李過擊敗清軍以后，突然想到這支清軍會不會就是去宣府鎮，他倆忙帶著部隊繼續趕往宣府鎮，路過保安州，和駐守在這里的冷如鐵等石營部隊會師。通過冷如鐵，李過了解到聆敬陽正帶領一只兵馬，在宣府鎮阻止王承允降清，得到這個情報，李過連夜帶著部隊強行軍，終于及時趕到宣府鎮。可在宣府兵鎮走一圈，卻沒有發現宣府鎮兵馬，這時候騎兵營在各地游走的斥候，起到至關作用，他們告訴李過，后營聆都尉正在龍門城駐守，李過抱著試一試心態，帶著部隊趕往龍門城。在王承允部隊攻城之前，后營前鋒就已獲得龍門城宣府鎮兵和右營正在交戰，李過倒也不急，下令部隊在戰場外圍備戰，等到王承允和聆敬陽決戰之際，帶領部隊斜側殺出，一波流打崩宣府鎮軍隊，迫使王承允丟棄部隊，帶著少數心腹倉皇撤退，這一站，宣府鎮邊兵被俘虜一千余人，跟著王承允撤回去的只有一千六百余人，其他將士不是戰死，就是潰散，宣府鎮幾乎被打殘。聆敬陽聽著李過的一言一句，對李過是相當的敬佩，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支持石營這只小部隊，他和李過說道：“將軍，我已經讓部下去找到一條可以繞過宣府鎮的小道，直接抵達山西大同府。”李過猛地打住聆敬陽，說道：“哦，你們要去大同府？”他本想帶上聆敬陽部隊，跟著右營一起撤回到太原府，在太原府組建防線，抵擋清軍從東往西進攻，聆敬陽看著他疑惑表情，硬著頭皮說道：“將軍，末將以為山西明軍首鼠兩端，清軍大兵壓境，可能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