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敬陽在北門殺得披頭散發,好不容易打退一波綠營兵進攻,又沖上來一批八旗兵,不得不提著大刀繼續砍殺,打得筋疲力盡,終于打退這一波八旗兵進攻,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下一波綠營兵又沖了上來。他只能是咬著牙繼續戰斗,其他各部兵馬也是越打越少,戰斗力最弱的王堡部,再一次率先崩盤,王堡拼了命,仍然被清軍打的連連后退。張羅輔連忙讓梅世豐領著一百多將士去增援,卻被姜瓖領著親兵打散。冷如鐵,慕容屠,牛光天,董大器等部也陷入到絕境之中,眼看就要敗下陣來,全城將士都要慘死清軍屠刀之下,聆敬陽一刀砍死一個綠營兵,決定突圍,不能都死在這里,至少要帶著朱由檢一起走。就在這時,有兩人從鐵拳營走出來,竟是朱由檢和王承恩,王承恩在從京城逃出來之前,私下偷偷藏了一件龍袍,這一件龍袍外觀上披著普通布衣,但只要反過來穿,就是皇帝夏天穿的龍袍。此時,他把衣服脫下來,反過來呈現給朱由檢,朱由檢看著這一件熟悉的衣服,笑了,在王承恩服侍下,從容的穿上龍袍,又在這個忠心耿耿的太監陪伴下,從鐵拳營軍營走向戰場。因為戰斗激烈,鐵拳營的全體將士都加入到戰斗中,此時沒有人“保護”他倆,朱由檢一身黃袍來到戰場,看著和戰場的生與死,血與火,他不能再軟弱下去,他要堂堂正正的死去,在死去之前,他要為大順軍將士做些什么?在信念支持下,他獨自一人來到城東,一個綠營兵看著他文弱樣子,再一看竟然還穿著龍袍,不管那么多,殺了再說,綠營兵獰笑著舉著長槍往他刺來,朱由檢死死瞪著這個綠營兵,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但是此時卻要殺他,在綠營兵沖上來之際,王承恩在后面用三眼銃打死這個綠營兵,護送朱由檢來到一段還沒有被轟倒的城墻,他奮力爬上去。他用盡生平最大力氣,高聲喊道:“吾乃大明皇帝朱由檢,是吾明人將士,速殺建奴,復朕大明江山。”正在城北廝殺的姜瓖猛地聽到這個聲音,嚇得魂都掉了,往城墻上一看,一人身著龍袍,再一看還真是朱由檢,他以為眼花,和部將說道:“你們看看,那人是不是崇禎皇帝?”部下哪里見過崇禎皇帝,一個個搖頭晃腦,而就在此時,城內突然響起數千人一樣的聲音,是聆敬陽帶頭喊出:“吾之大順,反清復明,是吾明人子弟者,驅建奴于國門之外。”城內大順軍士氣一剎那爆棚,正在戰斗綠營兵卻陷入迷茫之中,很多綠營兵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姜瓖不是吳三桂,他不敢弒君,留下千古罵名,和部將悄悄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部下會意佯裝不敵城內大順軍反擊,帶著部隊就往城外撤退,前來支援的博洛恰好被姜瓖部隊堵在城外,數千綠營兵和八旗兵進的進,出得出,秩序幾乎崩潰。博洛早就看到一人穿著龍袍在城墻上咿咿呀呀,從戰馬一側掏出弓箭,嗖的一下射過去,這一箭穩準狠射向朱由檢,卻被王承恩勇敢擋在朱由檢面前,箭鏃射進王承恩胸腔,王承恩軟綿綿倒在朱由檢懷中,朱由檢悲從中來,繼續嘶吼。“明人守明土,莫要著建奴服,習建奴俗,死后去了陰曹地府,祖宗都不認你。”在城北作戰的姜讓此時和姜瑄殺到一起,姜瑄和姜讓說道:“大哥,那人真是崇禎皇帝,咱們趕緊反了,要是再給滿人賣命,殺了崇禎帝,我姜家也遺臭萬年啊。”姜讓罵道:“胡扯,得天下者得民心,只要滿人統了天下,誰還敢說我們?”這時,聆敬陽領著炮手殺來,看見姜瓖和姜讓隔空對峙,讓炮手盡量拖住清軍,他上前一步,和姜讓說道:“你就是姜瑄兄長吧?”姜讓點點頭,和聆敬陽說道:“爾等逆賊,你蒙蔽我兄弟雙眼,我今天非要殺了你。”“你今天殺了我,也會殺了崇禎陛下,你就以為滿人會信任你,不,他們不會信任你,你今天能殺大明皇帝,明天就能殺滿人雙底,后天還能自己做皇帝,你說,是不是啊?”姜讓有些語塞,聆敬陽又說道:“就算是滿人得了天下,他們也要收買民心,怎么收買民心啊,殺爾等姜家為崇禎復仇,以謝天下。”句句扎心,姜讓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是啊,他們今天殺了崇禎皇帝,滿人也會忌憚,還會把他們當成替罪羔羊,而不管那個朱由檢是不是真的,他姜家都要淪為一顆棄子。他突然大吼一聲:“都給老子停了。”附近綠營兵被他這一后,紛紛停下戰斗,撤退到他附近,聆敬陽也下令附近士兵莫要追殺,兩撥人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在等待主將下達繼續作戰的命令。姜讓腦海里痛苦掙扎,最終還是把腰刀,往還在廝殺的八旗兵方向揮砍。“給老子殺建奴。”說完以后,姜讓領著部隊攻擊八旗兵,在他帶領,幾乎整個北門的綠營兵嘩變,聆敬陽也下令北門大順軍將士只殺八旗兵,不殺綠營兵。城北綠營兵在姜讓帶領下,瘋狂襲擊八旗兵,八旗兵被打蒙了,怎么剛才還是同一條戰壕的戰友,頃刻間變得敵人,還和曾經敵人一起進攻他們。而八旗兵和綠營兵軍裝完全不一樣,在綠營兵和大順軍進攻下,城北八旗兵被殺的血流漂櫓,幾乎被定點清除。城北的戰斗也影響到城東,姜讓和姜瑄領著部隊支援城東大順軍,一邊戰斗一邊高喊,明人不殺明人,殺建奴,反清復明,從龍之,永食俸祿。姜瓖看見哥哥和弟弟也都反了,自己出城的道路又被八旗兵堵住,把心一橫,和部將說道:“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