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殘云 第五十章：一片石（七）（第1頁）

“關寧軍？他們哪有那個勇氣出城偷襲我軍，我軍昨晚和建奴斥候血戰，成功消滅建奴斥候一部。”白廣恩臉上表情大駭，唐通也哽咽不能言語，兩人以為建奴會來，可沒有想到建奴來得這么快，白廣恩問袁宗第，建奴斥候被擊敗，是否建奴兵馬并不多？袁宗第冷哼一聲，最見不得白廣恩這等鼠輩，說道：“密密麻麻，各色旗幟飛舞。”眾人皆知所謂八旗，就是正紅黃白藍，鑲紅黃白藍，亞瑟分明，袁宗第說起各色旗幟，不就是建奴八旗主力都來了嗎？“唐總兵，白總兵，建奴還在觀望，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應以雷霆萬鈞之勢，給建奴迎頭痛擊，只有打痛建奴，才能夠讓他們不敢入關南下。”袁宗第隨后提議一部兵馬駐守一片石，堵住關寧軍退路，右營和另外一部兵馬北擊建奴，唐通和白廣恩兩人都不太想和建奴作戰，白廣恩以兵少為理由，請求駐守一片石。唐通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和袁宗第表示，愿意和右營將士進攻建奴，袁宗第也欣賞唐通爽快，和他說道：“好，唐總兵國之棟梁，事不宜遲，你我兩軍盡起精銳，讓建奴也見識我大順軍軍威。”見袁宗第和唐通關系越來越好，白廣恩不甘于落后，說道：“二位，可讓我部騎軍一起出擊？”唐通在心里很是鄙夷白廣恩，白廣恩軍隊騎兵并不多，大多還是輕騎兵，有沒有這些騎兵都沒有區別，袁宗第作為大順軍在一片石主將，不能寒了白廣恩的心，也就同意白部騎兵參戰。聆敬陽站在一堆都尉中間，也很鄙夷白廣恩，主力不去戰斗，卻讓騎兵參加戰斗，打輸了，主力部隊還在，打贏了，不就是來混軍功嗎？兵貴神速，袁宗第下令全軍往一片石東北方向前進，此時已快到晌午，天氣有絲絲悶熱，右營將士和唐通兵馬出營，沒有擂鼓，也沒有狂喊，兩支部隊一前一后殺向建奴。聆敬陽部作為全軍向導，在隊伍最前面帶路，他領著麾下數百將士，沿著昨晚道路前進，全軍將士都繃著臉，誰都知道這次是去和建奴作戰，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作戰。袁宗第為了給建奴出其不意打擊，特意集中全軍騎兵，由白鳴鶴統領，抵達建奴軍營后，以閃電般速度突襲建奴軍營，在距離建奴大本營還有十公里，一只建奴軍隊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是鰲拜統領的建奴前鋒，他們和大順軍一樣，也想先發制人，為此鰲拜請求帶領前鋒逼近一片石，多爾袞準許，鰲拜領著一萬五千名前鋒和袁宗第右營，唐通部兩萬余人迎面而行，兩只軍隊一愣，頓時拉開陣勢。鰲拜決定先下手為強，袁宗第和他一樣，下令白鳴鶴騎兵部突擊，恰好和鰲拜的突襲部隊撞到一起，兩軍爆發慘烈戰斗，頓時濺起血花。這是大順軍和建奴第一次交戰，兩只軍隊之前并不熟悉，只有少數大順軍將士和建奴有過交戰，大部分將士都是蒙的，建奴和大順軍交戰以后，也頓感壓力，這大順軍也是明人，卻和明軍不一樣，很有韌性，之前和明軍作戰，只要殺掉明軍將領家丁，大部分明軍潰散。大順軍卻不同，不管殺死多少看起來和家丁一樣兇猛的將士，后面大順軍將士仍舊是往前沖鋒，建奴人少，卻勝在精銳，大順軍人多，精銳卻不多，很多將士都是靠著一股精氣神和建奴廝殺。其中唐通部在一開始戰斗中，就有拉胯跡象，薊鎮兵在建奴面前有著天生劣勢，那就是被建奴幾十年如一日壓著打，很多將士沒有信心和建奴作戰，鰲拜得知大順軍中有唐通部隊，立即帶領三千精兵殺向唐通軍陣。唐通慌忙下令部下擋住建奴進攻，唐軍將士挺著武器沖上去，卻被猶如猛虎下山的建奴軍隊殺得東倒西歪，就像是用滾燙刀子切割冷凍動物油，唐通兵馬抵抗一會后，兵敗如山倒，大量薊鎮兵被殺死殺傷，鰲拜殺得虎虎生威，死在他刀下的薊鎮兵有數十人，唐通連忙讓人發出求救信號，請求右營速來前來支援。右營將士被建奴主力拖住，袁宗第打得非常吃力，以為建奴很厲害，卻沒有想到會這么厲害，打明軍用步軍沖，步軍沖不過，就用騎兵排陣沖鋒，明軍幾乎不能敵，可這建奴卻能夠擋住步軍和騎兵進攻，每一次組織隊伍進攻，都會被建奴打回來，損兵折將。最開始出擊的白鳴鶴騎兵部隊，也陷入死戰，兩千多騎兵沒有沖破建奴騎兵軍陣，被迫陷入和建奴騎兵游斗中，步軍又被建奴拖住，袁宗第實在沒有兵力去支援唐通。他還在努力堅持，或許在堅持一會，建奴三板斧功夫下去，就會反敗為勝，他帶領的右營每堅持一秒，都會有大量將士戰死負傷，唐通部隊被鰲拜沖的七零八落，在下午時候，終于繃不住，全軍潰敗，唐通軍隊潰敗以后，鰲拜沒有追擊，帶著部隊猛攻右營后方，袁宗第被迫帶領兩千預備役將士，抵擋鰲拜進攻。聆敬陽領著本部兵馬，在戰斗一開始，就開足馬力往前進攻，麾下五百步兵是中營精銳，戰斗力強，韌性足，在聆敬陽帶領下，殺入建奴步軍中，和建奴步軍殺成一團，麾下騎兵在開戰之前，聆敬陽就讓李如風帶著他們去一側支援白鳴鶴，李如風不去，聆敬陽怒斥：“步軍頂不住，還可以撤，騎兵要是頂不住，可就是被建奴追著殺，全軍都會被建奴殺光。”李如風咬咬牙，帶著騎兵去支援白鳴鶴，聆敬陽領著步軍一步一步往前殺，每前進一步，都會有雙方將士倒在血泊中，聆敬陽殺得滿臉是血，仍舊是勇往直前，五百中營步軍死死跟著他的腳步，往前進攻，沒有人退縮，也沒有人脫離本陣，都在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