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殘云 第十七章：涿州（第1頁）

聆敬陽很是尊重李道力，李道力三十九歲，正值壯年，他駐守涿州城，城內秩序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并沒有因為大順軍到來驚慌失控。城內明軍守軍和官員在大順軍兵臨城下就開門投降，李道力妥善處置這些降兵，愿意留下來的將士，以前軍中什么級別，在大順軍還是一樣，不愿意留下來的將士，把武器留下，每人發放一兩銀子，作為回家的盤纏。李道力在涿州得到三百明軍，麾下兵力達到一千五余人，是京城和保定府中間一個較大的據點。他讓聆敬陽等人休息一晚，明日啟程去保定府。聆敬陽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和他說起在半路上和碰到正在圍攻保定城的左營一只部隊。李道力認為這很正常，或許這支部隊是去執行其他任務，可聆敬陽繼續告訴他，這只左營部隊有五千余人，他們先鋒部隊去保定府，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左營報道。而先鋒軍要去報道的部隊，就是昨天遇到的那支部隊，這支部隊走了，找誰報道呢？李道力聽后，一陣迷糊，左營這么多兵馬調動，他雖然是涿州城守將，卻沒有權限知道這些事情?！盎蛟S這支部隊只是左營部分兵馬，你們進城休息，我給你們備了更好戰馬，讓你們盡快抵達保定城?！崩畹懒﹄S后半強迫聆敬陽等人進城休息，聆敬陽也不方便繼續問左營劉汝魁部動向。進城以后，聆敬陽看著涿州城城內，仍舊是一片祥和，仿佛大明改朝換代和他們沒有關系，城內各色人群都有，還有依舊穿著大明官吏衣服的官員和衙役在城內維持秩序。聆敬陽和老饅頭說道：“饅頭哥，我軍每攻占一地，是否有宵禁？”老饅頭想了想，搖搖頭回答他，這要看情況，如果還有殘敵，有時會實行宵禁，要是消滅所有敵人，基本上不會有宵禁。聆敬陽看著城門口絡繹不絕的人群，總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哪里怪，只好跟著李道力腳步，來到城中一家客棧，在這里落腳休息。李道力把客棧三樓全部包下來，讓先鋒部隊休息，因為他軍務多，讓部下照顧好聆敬陽等人，就去忙其他事情。聆敬陽在他離開時再三感謝他熱情招待，李道力離開以后，眾人遍在客棧住下來。不一會兒，李道力部下給聆敬陽等人送來晚飯，晚飯很豐盛，不僅有饅頭等面食，還有一些葷菜聆敬陽實在是餓壞了，一路上吃干糧，喝冷水，胃早就抗議這種純素食待遇。眾人匆匆吃過晚飯，聆敬陽下令所有人不得外出，在客棧養足精力，與此同時，董大器發現客棧里有很多人落腳。聆敬陽認為大部分人是附近州縣百姓，有明軍和大順軍爆發戰斗，害怕波及無辜，又聽說涿州城很安定，于是有很多人拖兒帶女，來涿州城住一段時間。聆敬陽顯然也看到客棧人滿為患，就在吃晚飯時間里，至少有二十多戶人家來問客棧，有沒有房間？客棧掌柜精明，把柴房，馬房，雜貨間等房間，臨時改造成可以居住的客房，其實就是在里面鋪上一席被子，也就是所謂的打地鋪，能睡人就行?？蜅Ｎ跷跞寥?，聆敬陽和董大器等六人在先鋒軍住宿的三樓站崗，他們上半夜站崗，到了下半夜，由李如風和他的人執勤。天黑以后，又有三個漢子來住宿，這三人個頭不高，卻身材敦實，倒是向三個莊稼漢。聆敬陽看著三人，這三人背上都有一個包裹，看著像是被褥之類的東西，他對這三人沒有興趣，繼續站崗。三人并沒有開到房間，因為掌柜實在是沒有多余房間，讓三人去城里其他客?？纯?，三人怒氣沖天，這已經是城內第十家客棧，仍舊沒有客房居住，要是沒有落腳點，今晚怎么找掩護偷襲涿州城守將？三人中一個滿臉胡子男，扔給掌柜十兩銀子，掌柜眼睛亮了，十兩銀子可以開到二十間房子。這時他恨不得把三樓那些大順軍都轟走，給這三人住下來，可大順軍是涿州城主人，三樓客房還是李道力親自包下來，他哪有那個勇氣讓聆敬陽等人滾出去？“三位爺，我們客棧今晚大部分客房都讓城內大順軍包了，實在是沒房間讓三位爺歇息?。　闭乒窀遗桓已?，滿眼都是十兩銀子，利益薰心，他好像忘了，李道力可是用二十兩銀子，包下整個三樓客房，仿佛大順軍和他有著天生仇恨。一人問他：“你住哪里？”掌柜一愣，莫非這三人要住他的房間，他的房間有秘密。大順軍進城以后，是再三明令不得強搶婦女兒童，他卻視而不見，霸占一個路過婦人，將婦人藏在房間，日夜肆弄，要是被這三人看見他強搶民女，向大順軍匯報此事，又或是在房間殺人越貨，豈不是丟了性命？三人中一人又給他一百兩銀子，掌柜再也頂不住銀子誘惑，牙齒一咬，說道：“我住的地方小，三位爺要是擠一擠，還是可以勉強住下的，不過可說好了，只住一天，明天早上你們就離開。”“好，快帶我們去歇息?！闭乒駥⑷藥У椒块g，房間那個可憐的婦人還躺在床上，掌柜不好意思說道：“這是賤內，前不久染了傷寒，躺幾天就好了?！比艘捕际墙涷灷系?，一看就看出婦人不久前遭受到非人折磨，在床上也是昏死狀態?！拔覀兘裢砭妥∵@了，還請掌柜的熄燈?！闭乒癜筒坏矛F在就睡覺，明天讓三人滾出去，吹滅桌子上油燈，卻在他睡覺窗前點上一支蠟燭，怕被這三人半夜謀財害命。房間只有窗前明亮，其他地方黑燈瞎火，掌柜剛剛躺下來，感覺到咽喉一涼，隨后脖子傷口噴出大量鮮血。是一個壯漢，甩出一把鋒利匕首，將掌柜咽喉釘的死死，隨后大步上前，把匕首拔出來，帶出來鮮血更多，做完這些以后，三個壯漢開始進行破壞行動，一人更是殘暴，隨手又是一刀，把可憐的婦人抹了脖子。三人把房門關好，然后帶著火把來到馬房，柴房等地方，用點燃的火把引燃客棧人多的地方，不一會兒，客棧被大火包圍，馬房和柴房的百姓，被大火燒的哇哇直叫。聆敬陽在三樓站崗，注意力都在三樓樓梯口，并沒有看到有人縱火，大火引燃馬房柴房之際，李如風帶著部下和他問好，并且讓他回去休息，由他和他的人擔任今晚夜哨。聆敬陽回到房間，剛把弓箭放在桌子上，聽到有人高喊著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他連忙把弓箭放在手上，沖出房門，喚醒部下，著火地方主要是在后院，客棧樓房暫時沒有被大火點燃，聆敬陽可以從容不迫，帶著部下撤出客棧，和他一起撤出來的還有數十個房客。等他來到客棧外面，下令部下滅火，卻驚訝發現整個涿州城被大火包圍，城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救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