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夜半低語與壁畫秘辛
暗紅色塊莖提供的熱量微弱卻持續(xù),如同將熄的炭火,勉強維系著蘇晚雪和柳夢璃的生機。石殿內(nèi)重歸死寂,只有塵埃在月光中無聲起舞。疲憊如同沉重的枷鎖,將兩人牢牢釘在原地,連思考都變得遲緩。
柳夢璃靠在斷柱上,半瞇著眼,意識在傷痛和困倦間浮沉。蘇晚雪則強打精神,守在林風身邊,手指始終搭在他冰涼的手腕上,感受著那微弱卻不肯斷絕的脈搏。那只小獸蜷縮在林風頸窩旁,似乎也陷入了沉睡,磷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然而,這短暫的平靜并未持續(xù)太久。
夜深時分,一陣極其細微、如同蟲鳴般的低語聲,毫無征兆地開始在石殿中回蕩。那聲音并非來自某個固定的方向,而是仿佛從四面八方、從墻壁內(nèi)部、從地底深處滲透出來,絲絲縷縷,鉆入耳膜。
低語聲模糊不清,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詭異韻律,時而像是無數(shù)人在竊竊私語,時而又像是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咒文吟誦。
蘇晚雪猛地睜開眼,警惕地望向四周的黑暗。柳夢璃也被這聲音驚醒,皺緊了眉頭,側(cè)耳傾聽。
“什么鬼東西?”柳夢璃低聲咒罵,這聲音讓她本就因傷痛而煩躁的心緒更加不寧。
蘇晚雪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她能感覺到,這低語聲中蘊含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之前控制那些教徒類似的黑暗精神波動,雖然不強,卻無孔不入,試圖干擾、侵蝕聽者的心神。
她看向林風胸口那株水草,水草的藍色光暈似乎受到刺激,微微閃爍了一下,將靠近的低語聲驅(qū)散了些許。小獸也不安地動了動,發(fā)出細微的咕嚕聲。
“這聲音……有問題?!碧K晚雪低聲道,“它在試圖影響我們。”
她嘗試集中精神,抵御這無形的侵蝕,但魔力枯竭帶來的精神刺痛讓她難以專注。柳夢璃更是煩躁,戰(zhàn)士的本能讓她想找出聲音來源砸個稀巴爛,卻無力行動。
低語聲持續(xù)不斷,如同魔音貫耳,折磨著兩人的神經(jīng)。蘇晚雪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腦海中不時閃過一些混亂、陰暗的幻象碎片。柳夢璃則覺得傷口處的疼痛似乎被放大了,一股無名火在胸中燃燒。
就在兩人快要被這低語逼得心神失守之際,蘇晚雪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不遠處一面相對完整的墻壁。月光恰好移動,照亮了墻壁上一幅巨大的、之前被她忽略的壁畫。
那壁畫色彩斑駁脫落,但主體輪廓尚存。描繪的并非祖瑪神像或祭祀場景,而是一幅……星圖?不,更準確地說,是兩股龐大力量的對抗!
壁畫一側(cè),是用熾烈的金紅色顏料繪制的、展翅翱翔的巨龍,它周身燃燒著火焰,驅(qū)散了黑暗,代表著光明與創(chuàng)造。而另一側(cè),則是用深邃的暗紫色和黑色描繪的、扭曲翻滾的、如同眼球與觸手結(jié)合體的巨大陰影,散發(fā)著吞噬與毀滅的氣息。兩者在壁畫中央激烈碰撞,勢均力敵。
而在壁畫的下方,還有一些模糊的、用古老文字記載的銘文。
蘇晚雪心中一動。這壁畫描繪的,難道是上古時期炎煌與某個黑暗存在的戰(zhàn)爭?那個眼球狀的陰影,是否與“永恒之眼”有關(guān)?
她掙扎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那面墻壁前,仔細辨認著那些古老的銘文。得益于沙巴克城藏書館的博覽,她勉強能認出部分字符。
“……光暗同源……陰陽輪轉(zhuǎn)……燼滅竊取……火種失衡……暗蝕滋生……”
“……龍王雙生……一者守序……一者歸于混沌……鑰石……重燃……”
銘文殘缺不全,信息支離破碎,但結(jié)合壁畫,蘇晚雪腦中逐漸勾勒出一個驚人的猜測!
上古時期,可能存在兩位本源相關(guān)的龍王,一位是守護秩序與光明的炎煌,另一位則可能走向了混沌與黑暗(或許就是壁畫中那眼球陰影的本體,或者與之相關(guān))?“燼滅”背叛炎煌,竊取火源核心,導致光暗平衡被打破,從而導致了“虛空暗蝕”的蔓延?而要解決暗蝕,可能需要找到所謂的“鑰石”,重新點燃或平衡火種?
那“鑰石”會是什么?祖瑪諭令顯然不是,它更像是黑暗一方的“道標”。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