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暗流下的抉擇與廢棄礦坑
那張小小的羊皮紙卷,仿佛一塊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三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房間內一時間落針可聞,只有窗外隱約傳來的、土城恢復秩序后的嘈雜聲,更反襯出室內的死寂。
“赤月之眼……影月之牙……”蘇晚雪低聲重復著這兩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名號,臉色微微發白。北境據點那慘烈的景象,赤月之種那令人作嘔的搏動,以及烏爾夫祭司燃燒靈魂的決絕,如同噩夢般再次浮現。
柳夢璃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土墻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引得墻皮簌簌落下。“媽的!陰魂不散!就知道那幫雜碎不會善罷甘休!”她胸口劇烈起伏,肩頭的傷口因這激烈的動作再次傳來刺痛,讓她齜了齜牙,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暴怒。
林風沒有說話,他只是緊緊攥著那張紙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左臂傳來的虛弱感和體內的空乏,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英雄?救世主?那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現在的他,就像一只被拔掉了利齒和爪子的病虎,任何一個手持利刃的獵人都能輕易結果了他。
“這紙條……能信嗎?”蘇晚雪看向林風,眼中充滿了憂慮。這突如其來的警告,來源不明,意圖不明,就像黑暗中射來的冷箭,讓人難以分辨敵友。
林風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他將紙條湊到鼻尖,除了羊皮紙本身淡淡的腥膻味和墨水的味道,還隱約聞到一絲極其淡薄的、混合著某種草藥和……硫磺的奇異氣味。這氣味很特別,他似乎在某個地方聞到過。
是那個毒蛇山谷廢墟中的拾荒者!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這獨特的氣味讓他心中的天平稍稍傾斜。那個拾荒者雖然神秘,但似乎對他們并無直接的惡意,更像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或……命運的引導者。
“送紙條的人,可能和我們在毒蛇山谷遇到的那個拾荒者有關。”林風睜開眼,沉聲道,“他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赤月和影月盯上我們是肯定的,盟重城內現在龍蛇混雜,我們繼續留在這里,確實不安全。”
“那我們就走!”柳夢璃毫不猶豫地說道,“管他什么龍潭虎穴,總比留在這里當靶子強!”
“可是你的傷……”蘇晚雪擔憂地看著林風依舊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左臂。
“必須走。”林風語氣堅決,“我的傷在路上慢慢調養。留在這里,一旦被他們找到,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是甕中之鱉。”他頓了頓,看向窗外,“而且,城主府和那些大行會的‘善意’,也未必純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展現出的“冰火同源”和“空間投送”能力,足以讓任何勢力心動,尤其是在這亂世之中。所謂的慰問和招攬,背后隱藏的可能是更深的算計。
“西北方向,石墓陣西南側的廢棄礦坑……”林風再次看向紙條上的地點,“石墓陣我們熟悉,但西南側的廢棄礦坑……游戲里似乎沒有這個明確標注。”在這個真實的瑪法世界,很多地圖細節都與游戲有所不同,充滿了未知。
“管他有沒有,去了就知道了!”柳夢璃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總比在這里提心吊膽強。”
蘇晚雪也點了點頭,開始迅速且無聲地整理行裝,將城主府送來的那些珍貴藥材小心地分裝好,尤其是幾株對恢復精神力和穩固能量有奇效的“寧神花”和“固元草”。
決定已下,三人不再猶豫。他們必須趁著夜色和城內依舊有些混亂的時機,悄然離開。
林風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下床,雙腳落地時一陣發軟,差點栽倒,幸好被蘇晚雪和柳夢璃一左一右扶住。他嘗試調動了一下體內的力量,冰火之力如同沉睡的巨獸,沉寂而沉重,傳承印記的光芒也極其黯淡,只有那絲新獲得的空間感悟,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卻頑強地存在著,讓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比普通人稍強一些。
“我沒事,能走。”林風深吸一口氣,掙脫了兩女的攙扶,雖然腳步有些虛浮,但眼神依舊堅定。
他們留下一些錢幣在房間,沒有驚動旅店的任何人,如同三縷青煙,從后窗悄然滑出,融入了盟重土城昏暗的巷道陰影之中。
夜晚的土城,并未因為白日的勝利而徹底放松。巡邏的衛隊明顯增多,各大行會的據點也燈火通明,顯然都在消化白天一戰的影響,并謀劃著未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勝利后的浮躁,以及隱藏在深處的、蠢蠢欲動的欲望。
林風憑借著那絲微弱的空間感知和對危險的直覺,帶領兩女在復雜如迷宮的巷道中穿行,巧妙地避開了一隊隊巡邏的衛兵和某些行會設立的暗哨。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這種程度的集中和精神消耗,對他現在的狀態來說負擔極重。
蘇晚雪和柳夢璃緊緊跟在他身后,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柳夢璃甚至將凝霜劍用布條纏繞,避免反光。她們都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不止一道目光,如同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若有若無地掃過他們經過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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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確實在盯著他們!
終于,有驚無險地,他們來到了土城的西北角。這里相對偏僻,城墻也顯得有些破敗。找到一個守衛松懈的缺口,三人如同貍貓般翻越了城墻,落在了城外冰冷堅硬的土地上。
回頭望去,盟重土城那巨大的輪廓在夜色中如同一個蟄伏的巨獸,燈火零星,卻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