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沉船迷霧深潛巨獸與真心
“潛鯊號”簡陋的金屬外殼在冰冷的海水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尾部螺旋槳瘋狂轉動,推著這艘粗獷的造物向著那片被不祥濃霧籠罩的海域疾馳。透過舷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迅速后退的深藍,以及后方海面上隱約可見的、緊追不放的追兵船只輪廓。
艙內空間狹窄而壓抑,充滿了機油、海水和戈林煙斗混合的古怪氣味。林風三人擠在冰冷的金屬長凳上,剛剛經歷的戰斗和能量實驗讓他們的神經依舊緊繃。
“坐穩了!要進霧區了!”戈林叼著煙斗,雙手緊握粗糙的方向舵,大聲提醒。
仿佛撞入一堵粘稠的墻壁,“潛鯊號”猛地一震,周圍的光線瞬間暗淡下來,被一種無法穿透的、灰白色的濃霧徹底吞噬。能見度驟降至不足數米,甚至連海水都變得渾濁不堪,只有潛艇探照燈的光柱在迷霧中徒勞地切割出有限的光明。一種絕對的寂靜籠罩下來,連螺旋槳的噪音似乎都被這詭異的霧氣吸收了大半,只剩下眾人沉重的心跳聲。
“這霧……能隔絕感知?!绷诛L皺眉,他發現自己的心靈啟示在這里效果大減。
“不然怎么叫沉船之地?”戈林哼了一聲,小心地操縱著潛艇,“多少想進來撈一筆的船都永遠留在了這兒。注意看聲納……如果那老古董還能用的話。”
他指了指旁邊一個不斷閃爍著雜波、發出滋滋噪音的簡陋屏幕。屏幕上除了雪花點,偶爾會閃過一些巨大而模糊的陰影,又迅速消失,難以分辨是海底礁石還是別的什么。
突然!
嗚——?。。?/p>
一聲低沉、悠長、仿佛來自遠古深淵的鯨歌般的聲音,穿透了潛艇的外殼,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這聲音并非通過海水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充滿了蒼涼、古老,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與……警告?
“什么聲音?”蘇晚雪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這聲音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戈林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恐懼:“媽的……是那東西……它醒了?!”
“什么東西?”柳夢璃緊張地問道,握緊了修羅斧,盡管在潛艇里這玩意毫無用處。
“守護者……或者說是徘徊者……”戈林的聲音干澀,“傳說這片海域沉睡著一頭遠古時期被虛空力量侵蝕污染的巨獸,它既是沉船之地的守護者,也是所有闖入者的噩夢……它的歌聲,就是喪鐘!”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聲納屏幕上,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陰影緩緩從深海升起,其規模甚至超過了后方追擊的船隊!
轟隆!??!
整個潛艇如同被巨人握在手中搖晃,猛地向一側傾斜!舷窗外,一條粗壯無比、覆蓋著巨大吸盤和猙獰骨刺的、仿佛章魚或烏賊般的巨大觸腕,猛地抽打在潛艇剛才所在的位置,激起巨大的暗流和淤泥!
“左滿舵!下潛!快下潛!”戈林瘋狂轉動舵輪,同時拉下壓力閥。
潛艇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艱難地向下潛去。然而,那巨大的觸腕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從迷霧中橫掃而來!
砰?。?!
這一次,結結實實地抽打在了潛艇的尾部!
警報燈瘋狂閃爍!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傳來!
“尾部推進器受損!進水了!”戈林看著控制臺上幾個瞬間變紅的儀表,臉色難看地大吼。
冰冷的海水從尾部裂縫中噴射涌入,迅速漫過腳踝。潛艇失控地打著旋,向更深的海底沉去。
“堵住缺口!”林風反應極快,一把扯下旁邊掛著的一塊防水油布,試圖塞向裂縫,但水壓太大,根本無濟于事!
柳夢璃想用盾牌去頂,但角度刁鉆,難以發力。
危急關頭,蘇晚雪看著不斷上漲的海水,又看了看手中那柄縈繞著寒氣的凝霜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將劍插入冰冷的井水中,不顧一切地催動體內殘存的魔力:“冰霜……凝結!”
她并非攻擊,而是將凝霜劍的寒氣全力引導向涌入的海水!咔嚓嚓!令人牙酸的凍結聲響起,涌入的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暫時形成了一道冰塞,堵住了裂縫!但蘇晚雪也因這超負荷的施法,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血,幾乎虛脫。
危機暫時緩解,但潛艇仍在失控下沉。而聲納屏幕上,那個巨大的陰影正在他們上方緩緩游弋,仿佛在等待獵物徹底失去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