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沒有辦法冷靜,他的心都要炸了,不明真相的同學們一傳十十傳百,把事情傳得面目全非,但是不管她做了什么,陸川知道,她現在一定非常非常不好。
她太笨,話也不會說,不會給自己辯解。他甚至都能夠想像她面對本不屬于自己的指控,除了哭,什么都說不出來的場景,一想到,他的心就像千萬根針扎似的。
他已經沒有辦法冷靜,不能思考,他推開了程宇澤,朝著教務處的方向大步流星走過去。
程宇澤知道陸川一過去,事情肯定會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他連忙追了過去。
陸川跑到教務處門外,恰逢喬言商將楚楚從辦公室領出來,教務處主任和他一起走出門,兩人說著話,班主任也陪同在側。
而楚楚則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跟在喬言商的身后。
「我會帶喬楚去做精神鑒定。」喬言商臉色很難看,對教務處主任如是說:「如果確定沒有問題,喬楚還是要回到班上繼續上課的。」
「如果真的確定喬同學沒有暴力傾向,當然是可以重回班級。」教務主任說:「楊晰同學的家長現在還在醫院,這件事」
「醫藥賠償待我跟律師商議之后,會向受害同學家長交代清楚。」
「這樣就好了,那喬總慢走。」
「不用送。」喬言商說完,領著楚楚走下臺階。
陸川正要上前,卻被身后的幾個同學用力拽住。
「別去!現在不是時候!」程宇澤聲音很急,低聲在陸川耳邊勸道:「你想讓楚楚除了傷人以外,還背一個早戀的罪名嗎?」
這句話是有效果的,陸川果不其然停住了腳步。
楚楚沉默地跟在喬言商的身后,突然心有所感,她抬起頭,看到了臺階邊的陸川。
從剛剛到現在,面對所有的欺凌和誣陷,她沒有哭,甚至沒有難過,她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堅硬而麻木。
但是再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委屈,憤懣,壓抑和不甘,宛如洪水一般襲卷心頭。她眼眶瞬間紅了,抽了抽氣,卻還用力壓抑著,她不敢再看他,生怕會忍不住。
陸川的心劇烈地顫抖著,手握緊了拳頭,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擁抱安撫她的沖動。
楚楚輕不可聞地抽了一下,喬言商知道她委屈,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楚楚收回了目光,與陸川擦身而過。
「主任,這件事有問題吧!」
在楚楚剛走了沒兩步,卻聽陸川的聲音傳來,她猛然回頭,陸川已經走到教務主任面前:「按照她們說的,喬楚把她們叫到女廁準備要動手,她一個人,她們一群人,您覺得這件事合乎邏輯嗎?」
誰會蠢到要打架還叫一群人來單挑。
教務主任當然也知道女生們的話不一定能全信,但是喬楚推了楊晰這件事的的確確是板上釘釘,而且女生們眾口一詞,他不可能不信她們而信喬楚一個人。
「老師,犯罪學有一條著名的破窗定律,講環境中的不良現像如果被放任存在,會誘使人們仿效,甚至變本加厲。」陸川看著教務主任:「這件事如果您選擇犧牲一個人來保護一群人,后果會怎么樣,不用我說吧?」
「什么叫犧牲一個人!」教務主任怒聲斥責,喬言商還沒有走遠,陸川的逼問讓他感覺非常尷尬:「楊同學現在就在醫院,她自己也說了,是被喬楚同學推倒,這件事總不會錯吧!」
「所以老師覺得,受害人的話一定就是真相?」
「陸川。」楚楚突然轉身,看一字一頓地說道:「楊皙是我推倒的,這沒錯。」
陸川凝望著她,語滯。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讓他再繼續追問,因為不管他怎么質疑,沒有確鑿的證據,改變不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