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那個被他們按在地上,準備開膛破肚,分食血肉的祭品。
我笑了。
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在這一片嘈雜的混亂中,我的笑聲顯得格外突兀。
父親的怒罵停了。
妹妹的哭聲也卡在了喉嚨里。
他們都驚愕地看著我。
我慢慢地站起身,將那張分配單整齊地對折,再對折,放進口袋里。
“好。”
我說。
只有一個字。
沒有憤怒,沒有爭吵,甚至沒有一絲情緒的波瀾。
然后,我放下吃到一半的碗筷,轉身,平靜地走出了這個所謂的家。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知道,他們以為我妥協了。
他們以為,這又是一次像過去無數次一樣的,我的退讓和犧牲。
他們不知道。
當我說出那個“好”字的時候,我心里某個地方,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碎了。
這場長達三十二年的親情綁架,該結束了。
這頓飯,是他們為我準備的最后的晚餐。
也是我,為他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