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過去,這些所謂的榮光,都是建立在那個“家”的基礎上的。
現在,家沒了,這些東西也就成了廢品。
我只留下幾件換洗的衣服,最重要的證件,和一張已經泛黃的舊照片。
那是爺爺抱著小時候的我,在老房子門前拍的。
照片上,爺爺笑得慈祥,我也笑得天真。
那是我唯一真正擁有過溫暖的童年記憶。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
是林悅發來的微信。
一張照片,一輛嶄新的紅色保時捷跑車。
配文是:“哥,新車好看嗎?銷售說這是最新款,五十多萬呢,爸說讓你給我報銷油費和保險哦,愛你喲!”
后面還跟了一個俏皮的吐舌頭表情。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張照片,那刺目的紅色,像極了被吸走的血。
我沒有回復,直接將她的微信設置成了免打擾。
緊接著,父親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劃開接聽,沒有說話。
“喂?林默?”林偉國頤指氣使的腔調從聽筒里傳來,“這個周末回家一趟。”
“你妹妹的孩子,準備給他換個學校,我看中了那個‘皇家雙語’私立學校,一年學費三十萬,你準備一下。”
他甚至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達一個不容拒絕的命令。
仿佛我辭職的事,賣房的事,都從未發生過。
在他眼里,我的人生,我的事業,我的收入,都只有一個功能——為他們服務。
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林立的高樓。
陽光很好,卻照不進我心里。
“好。”
我輕聲答應。
手上,卻正在填寫瑞士技術移民申請表上,關于家庭成員的那一欄。
我一筆一劃,鄭重地寫下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