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失神后,徐清盞收回視線,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隨從,大步向門內走去。
“徐指揮使!”顧夫人急了,叫喊著從街對面跑過來。
還沒到跟前,就被兩個錦衣衛抽刀攔住。
徐清盞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視線相撞,一個淚眼婆娑,一個眉頭緊鎖。
幾息后,徐清盞輕抬手指,示意那兩名錦衣衛退下,自己轉身往回走了兩步,站定在顧夫人面前。
“這位夫人,找徐某何事?”
清冷的嗓音,如同一把薄刃,鋒利,無情,沒有任何溫度。
顧夫人的理智瞬間回歸,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慌得手足無措。
“我,我,我……”她囁嚅著,對上徐清盞冷清的目光,緊張到說不出話。
徐清盞忽而想起晚余和他提起的那個總督夫人,心頭驀地一跳。
眼前這婦人,不會就是那個總督夫人吧?
晚余好像是說她兒子叫什么懷瑾。
可自己明明和她兒子八桿子打不著,她怎么還找上門來了?
徐清盞臉色沉了沉,不再理會她,轉身便走。
“別走……”顧夫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大膽!”那兩名錦衣衛立刻又要拔刀,被徐清盞以眼神制止。
若果真如自己猜測,這婦人好歹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傷了她總歸不好。
徐清盞低頭看了眼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面無表情道:“這位夫人,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我要報案。”顧夫人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的孩子丟了,想請徐指揮使幫我找找。”
徐清盞:“……錦衣衛代天子監察百官,辦的是大案要案,孩子走失乃尋常案件,夫人該去京兆府報案才是。”
“可我的孩子不是尋常走失。”顧夫人急急道,“我是漕運總督顧遠山的妻子,我的孩子是顧家唯一的嫡子,他不是自己走丟的,他是被人偷走的,這里面有隱情,有天大的隱情!”
果然是她。
徐清盞的猜測得到證實,心情不覺變得復雜。
他深深看了顧夫人一眼,語氣卻是沒什么變化:“顧夫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丈夫是朝廷二品大員,你這樣胡言亂語,可是會影響到他的風評和仕途的。”
顧夫人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對丈夫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可她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
她苦苦尋找了十五年的孩子就在眼前,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創造一個和孩子接觸的機會,否則她就要被趕走,被丈夫帶回家鄉,可能此生再也見不到她的孩子。
她發了狠,不管不顧道:“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懷疑此事與我丈夫有關,他是朝廷命官,他若涉嫌伙同他人謀害親子,掩蓋罪行,這總該歸錦衣衛管了吧?”
此言一出,徐清盞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起了波瀾,就連站在他身后的兩名錦衣衛也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位夫人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