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東在門后陰影里,手心全是汗,心臟狂跳。
王建軍的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門后的陰影,又落回趙紅梅臉上:“這兩位同志傷得很重,怎么沒送醫院?”
趙紅梅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床上昏迷的陳山河,眉頭忽然極其輕微地皺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痛苦的呻吟。
王建軍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
但他并沒有追問,只是淡淡地道:“傷勢耽誤不得,還是盡快送醫為好?!?/p>
他頓了頓,像是隨口又問:“昨晚,廠區里不太平,你們聽到或者看到什么異常沒有?比如,很多人打架?或者,有什么陌生車輛、陌生人來往?”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劉衛東死死咬著牙,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趙紅梅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沒……沒注意……我們睡得早……”
王建軍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幾秒鐘。那目光并不兇狠,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壓力,讓趙紅梅幾乎要撐不住。
最終,他點了點頭,合上了手里的筆記本。
“好,如果之后想起什么,或者需要幫助,可以聯系市局刑警隊?!彼麤]有再多問,也沒有要求進屋檢查,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陳山河,眼神復雜難明。
然后,他轉身,帶著另外兩名警察,腳步聲逐漸遠去,下了樓。
吉普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傳來,漸漸駛離。
直到聲音徹底消失,劉衛東才像虛脫一樣,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已經濕透了內衣。
趙紅梅也猛地關上門,背靠著門板,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
警察來了。
又走了。
沒有抓人,沒有深究。
但這種看似平靜的走訪,卻比直接的審問更讓人恐懼。
王建軍。
這個名字,和他那雙冷靜銳利的眼睛,像一道無形的烙印,深深地刻了下來。
預示著這件事,絕不可能輕易了結。
新的風暴,或許正在以另一種更正式、更無法抗拒的方式,悄然醞釀。
【本章完】